第二天,等顏暮年醒來時,相府已經炸開了窩! 他只聽到院外很多吵雜之聲,這才想起來昨晚的事情來,急的向屋外喊道:
「 周立,周立!」
周立正在後院規勸就要打起來的兩位夫人,那裡聽得到顏暮年的喊聲,倒是一名剛好經過的小廝,聽見他的喊叫,忙跑了進來。
「小的見過相爺,不知相爺有何吩咐?」
顏暮年一愣,見來的不是周立,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開口問道:「管家呢?去把他給我叫來!」
那小廝渾身一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顏暮年,輕若細蚊道:「管家正在後院勸架呢,大夫人和五夫人快打起來了!」
「什麼?!」
顏暮年頓時大怒,抬腳便是狠狠一踹,那小廝頓時滿臉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也不敢反抗,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老爺怒氣沖沖的甩門而出!
後院已經聚滿了人,紛紛看著中間那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藍玉屏還好,雖然被氣暈了頭,但起碼還能保持自己的形象;
五夫人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衣冠不整,雲鬢凌亂,就連那雪白的臉上也郝然印著五根清晰的手掌印,此時更是盤腿坐在地上,哭的是歇斯底里;
「兩位夫人,有話慢慢說,不要動手啊,你看現在府中又有客人,傳出去恐怕笑話咱呢!」
周立苦口婆心的勸著,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做在石凳上的藍玉屏一聽周立這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這場面,要不是那個賤蹄子突然回來,能整出這麼大的事情嗎?
氣憤之餘站起來揮手便狠狠給了周立一個耳光,「我們相府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下人來說教!」
周立在顏暮年身邊已經待了十幾年了,平時忠心耿耿,盡忠職守,是而,顏暮年平時都對他是如家人般,他沒料到,今天居然會被藍玉屏抽了耳光!
「夫人,你!」
驚愕過後,這位快滿五十的老人臉色蒼白的看著藍玉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圍觀的眾人,包括地上正撒潑的五夫人全都呆住了,雖說周立只是顏府的管家,但通常都是代表這顏暮年本人的,而藍玉屏居然對他當場掌摑,這不得不讓眾人目瞪口呆;
「怎麼?本夫人還不能打一個下人麼?」
藍玉屏凌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大家頓時各個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言半句。
「我說你們在這裡吵個什麼勁哪?一大早就還讓不讓人睡覺?」
正當現場一片寂靜之時,張士林那粗獷的大嗓門恰逢其時的響了起來,眾人抬頭一看,見那滿頭銀絲的粗壯老頭邁著大步正朝這邊走來;
在他的後面還跟著一個身著鵝黃錦衣的少女;那少女額前烏黑的青絲只用一根梨白玉的簪子束住,胸前卻是垂了一條又黑又亮的大辮子,更襯得她肌膚似雪,明眸皓齒;
張士林也不理會那藍玉屏,逕自走到周立身邊左看右看,忽地拉過後面少女的胳膊往前一推道:
「 去!把顏暮年給我叫來! 不就一個院子麼? 既然她們都不給,去叫顏暮年把地方騰出來給你住!」
眾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連藍玉屏也驚得站了起來,她臉色一白,到底怕那張士林,忙上前福禮道:
「 爹爹切莫生氣,今天的事也不全是為了院子的事情!」
「誰是你爹爹? 我女兒是張淑華!」張士林倏地臉色一寒,眼中惱恨之意更濃:
「 鐲兒,看來這裡是容不下你了,走!外公帶你回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