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瑾這會兒沉默了,坐在床邊,神色凝重。
喬思也完全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掀開被窩白皙的雙腳踏了出來,開始從衣櫃翻出自己的泳裝T-恤和熱褲。一股腦兒地把東西如數裝到行李箱裡。而在一旁始終不吭一聲的申莫瑾在她手忙腳亂地鎖上行李箱時,終妥協地半跪下來,摟著她氣得發抖的身軀,軟語輕哄:
「好,你想回家,咱就回家。」
她見他佔有性地抓著自己的行李箱,哼都懶得哼聲,轉身到陽台吹風去。喬思是不知道,她這一轉身,錯過的是什麼。
申莫瑾默默地收拾喬思的行李,有點不安地往天台外望去,喬思的倩影抓著欄杆,小臉明顯氤氳著未平的怒氣。他黯然,手機剛好響起。
「是我。」
那邊傳來禮貌的聲音,「申總,您好。您要的鮮花和蠟燭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該上您的菜?」
他默了默,眼底浮起異樣色澤:「不用了,都取消吧。」
「申總?那……費用……」
「我稍後讓助理匯入你們酒店戶口。」
*
飛機上!!
申莫瑾瞧著天邊變幻莫測的雲,轉頭,剛笑著想說什麼,卻見身邊的人頭戴著耳機,可完全沒有陶醉的樣子,小眉緊鎖,看似非常痛苦。
他摘去她的耳機,試圖解釋:「我沒想過用錢買教練,昨晚我親自見他去了。」
喬思手指不由自主按下停鍵,音樂戛然而止,可臉上還是一片漠然。
「我粗心,忘了帶手機,讓你久等了是不是?」他一一想著她可能生氣的原因,可喬思這次像是打定了注意,不肯睬他。
申莫瑾眼睜睜地看著喬思站了起來,轉身往廁所的方向離去,出於本能扯了她的衣角一下。誰知力量過猛,喬思一下雙腳交拌,盤骨撞上了座位把手。眉頭一下緊鎖在一起,她疼得跌坐下來,嘶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見她臉都變了色,按著腳不知道呻吟著什麼,他心裡湧起一陣微慌之意,湊上去抓起她的右腳撩開褲管。
「是不是哪兒受……」
話未落,就見褲管沾上幾滴鮮紅欲滴的血色。他大手一撈,在看到腳板那頗深的傷口時,雙瞳驟縮。
「給玻璃扎傷的。」她悶氣解釋。
其實剛剛他給她好言好語說的時候,喬思心早軟了些,這下看著他又慌又愧疚的樣子,好像什麼氣都消了。話雖如此,臉還是別過去,恨不得離開他十米。
申莫瑾這會兒沒功夫理二人的冷戰,舉手叫來了空姐,一手小心翼翼抓著她的腳板,那模樣簡直怕傷了她一分一毫。
「別動,我給你上藥。」
他又吹又擦的,見那鮮血止住了,才長吁了口氣,抱著她喃喃自責:「我又累你受傷了。」
「你知道就好!」
他再試圖挽回她的一點諒解:「我早上去找教練,還給你準備午餐。所以耽擱了。」申莫瑾沒告訴她,找教練是半夜的事,一整天個早上忙的則是他們下半輩子的事,是喬思的終生幸福。
她憋氣道:「所以才讓我餓肚子,讓我給玻璃扎傷。」
見她表情恢復生動,申莫瑾力圖止住嘴邊暗笑,說話時不經意流露一點欣然。
「等你養好了腳傷,要罵要打隨你。」
喬思白他一眼,「我像這麼小氣的人嗎?」
申莫瑾含笑地調整姿勢,手繞過她肩膀輕摟著她,久久才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抵著她的額頭,雙眸炯炯。
「像。」這話絕對說得萬二分的認真。
*
從夏威夷回來,本想好好在家護膚,不想國內也趕上了炎夏,所有行人都匆匆而過。艷陽高照,今年的空氣格外乾燥,曬得肌膚難受。
喬思已經從衣櫃裡挑出最清涼的白色小背心,外加深色短褲,看時間來不及了有些急躁,對著廚房喊:
「我出去了丫!」
傭人匆匆裹著圍巾出來,手攤在圍巾上擦著水跡,邊碎碎念道:「小心點啊,先生吩咐你早點回來!」
「知道啦!」
這邊音已落下,她一溜煙地不見了影子。
趕到咖啡廳的時候早已氣喘吁吁,角落坐著一個女人,姿勢優雅地攪著咖啡,看見她嗔怪道:
「你又遲到了,你哪天能比我早到啊?」
喬思白了眼沈雅馨,坐下來喘了口氣才笑:「我改過自新那會兒。呵呵。」
她淡淡笑,打量了她一眼,眸中含著不明的笑意,「你皮膚咋曬黑了這麼多。」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喬思瞇眼笑,「我立志當古天樂。」
「說吧,今天約我出來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約你?」
「沒事你會約我?申總還不把你捆在家中又摟又抱。」
喬思驟然驚秫,瞪眼問:「你怎麼知道?!」
沈雅馨表情也變得稀奇古怪起來:「我兩隻眼睛還看不出來嗎?都度蜜月回來了,你裝什麼清高?」
她心一咚,低頭咬著吸管又羞又惱。不知是誰之前誓言坦坦要報復申莫瑾,還說誰從了他誰叫小狗去……
沈雅馨撩了撩髮絲,眼神裡曖昧不明,「學狗叫幾聲聽聽?」
她一下惱羞成怒了,差點沒拍桌子叫:「沈雅馨你欠揍!」
「咯咯咯……」
「笑屁啊!」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