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瑾聞言腳步頓了頓,轉頭時表情掛著驚訝,可能是沒想過喬思會叫著他。
「嗯?」
喬思低頭掰著手指頭,有點急促:「我有事兒跟你說。」
「說吧。」他抱胸倚在門邊,頎長的身軀隨意中帶著狂野的誘惑,偏偏是那副樣子讓她舌頭打結了一陣。
「……」
「什麼事?」
「我想搬出去。」
申莫瑾臉色一變,卻極力讓嗓音變得平靜:「為什麼?」
「我的病快好了,這樣一堆看護跟進跟出的,有點大陣仗了。而且……我記得我說過寶寶的事都過去了。我已經不記恨……」
「不是為了寶寶。」申莫瑾唐突地賭回她,讓她差點沒嗆著。看他略為陰鬱的神情,喬思張了張唇,始終不知道說什麼。
申莫瑾的面容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糾結,那雙潭水深眸捲著熾熱的無奈盯著她。
然而那抹熱烈,卻是一閃而逝。
彷彿下了重大的決定,他點點頭,口吻有點認命的味兒:「過兩天,我會把看護撤了。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沒想到他這麼簡單地就應允,喬思倒愣了愣。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佔有性肯定不弱,再者她病著時他那誓死保住她的神情,她看得很清楚。聽到這答案,心中分不清是喜是憂。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瀰漫著整顆心。
她漫不經心地應:「不用了。我想回C市,歐陽澈正好去辦事,順道載我去。」
可他反倒在這件事上執拗,「就這麼定了。我後天送你走。」
話落他面無表情閃出房門,連帶拉門的那一聲響都顯得有點暴躁。喬思雙肩登時垂了下來,盯著門板,牙根酸得緊。
*
接近吃晚飯的時候,看護上二樓叫了喬思一聲。
剛來的兩個星期,她只能吃些流質食物,高膽固醇高血糖的危險食物都被一律過濾。所以基本上三餐都是在房裡解決的,可依喬思的性子哪兒按得住,兩個星期後撒野了。說不讓她出房門就不吃。
管家嚇破了膽,馬上致電請示申莫瑾,直到他打了個OK,看護才格外小心地扶她下樓。喬思是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這麼一天能離開牢房兩三次,她都笑得比誰還開心。她也自然不知道,管家跟申莫瑾說那會兒,他整個表情都是柔軟的,情不自禁地喃喃念:「傻丫頭!」
喬思蹭蹭地下樓吃飯,行走時還有點吃力,醫生說那是心肺功能恢復期間的正常現象,稍加注意就好。
可她又怎麼會料到,幾個小時前才誓言坦坦說分開行事的那個人,此刻正坦坦蕩蕩地坐在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