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No1 隱情 136 陰謀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說,沒了誰就活不了。

     泰晟營業狀態依然穩如泰山,董事們惶惶不安的心思在得到申莫瑾第一時間的保證後穩了下來。外界對此事是霧裡看花,不免揣測多端,其中發生的事無人曉得。

     分手後的第三天,泰晟迎來了一不速之客。

     沒有預約,沒有招呼,大搖大擺地就進了總裁辦公室。瑪麗對此人見怪不怪,還微笑地放下手中的活兒朝他:「趙先生,喝咖啡嗎?」

     趙偉忠痞痞地一個叮眨眼,發出蠱惑人心的一抹笑:「卡布奇諾。謝謝。」

     推門而入,氣氛略比平時凝重。寒流蝕骨,因而窗戶閉得緊緊的。辦公桌上申莫瑾埋首處理公事,在趙偉忠坐在他面前時,甚至來不及抬頭,只從嗓子裡低問:

     「來了?」

     他關切地看著表弟,「聽說你兩天沒回家了。有這麼忙嗎?」

     申莫瑾手上動作微頓,在文件後簽上名字隨即關上,然後雙手將一堆資料推到辦公桌角落。

     「你還好吧?」趙偉忠靠在椅背,眸中閃爍。

     申莫瑾神色有點變動,卻看不出什麼端倪。面容不久就回歸溫色幽然,他道:「最近泰晟事情多,我忙得緊。」

     沒有正面回答,可趙偉忠感覺他情緒上有點變化,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那個孩子,真是你的?」

     這三天裡申莫瑾除了公事,便是開會、應酬,私人感情他完全不曾與誰提及。潛藏在內心暗處薄絲一樣的傷痕,是以不斷迴避、擱置而不見。不知道是真的影響不大,或是他不願去想,不願去正色面對這條導火線。

     申莫瑾閉眸沉思,可一想到那個畫面,心底就決絕反抗,那種難受,不是所有人都能懂。

     許久,才點點頭,睜眸時雙睛略泛悲涼。

     「找人調查過了。」真的是他的孩子,一分不假。他與她那僅有的一夜,讓他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卻也在未面世前被他無形了斷。

     「看來她挺恨你。」趙偉忠實話實說,「一個女人如果能用三年的時間精心策劃想弄垮你,那是真的恨。」事情轉變得太快,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噓吁不止,何況是當事人。他到現在還想不通一些事,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什麼時候……

     一開始一切發生得太自然,他完全沒有聯想至此。三年前的事原以為她不知,可她不僅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看似平靜的歸來目的完全在於報復。

     蘇曉曉的事只是個開端,原以為喬思是疏忽把機密瀉出去。可那一個雨天,她那樣冒著大雨孤孑一身站在泰晟大樓前,他是真相信了她的無辜。那個時候只覺惋惜,心疼,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是致命的漩渦,只等著他義無反顧地往裡跳。

     車禍那段期間,她對他的依賴幾已成習慣。

     他不捨得這個女孩一次次地落淚,一次次地害怕,還有一次次拒絕後仍然笑顏逐開。在他認為自己可以再努力一點點的時候,這個女孩卻抓緊時勢,借由每晚登上大堂,然後在他無所防備的時候與東捷聯手,屢試不鮮地出賣泰晟機密。

     泰晟水深火熱之時,他怎會不懷疑,銀行拒絕貸款,HS莫名發飆,領域以往的合作夥伴紛紛倒戈。

     陰謀太明顯的時候,就從暗箭轉為明搶。

     不曾把懷疑放在身邊最親近的人身上,直到打開文件,發現瀏覽日期是兩個星期前的時候,那種雷擊般的震撼差一點讓他動身質問。聯想到她,聯想到東捷,還有她和東捷的關係,都太不尋常……

     申莫瑾沉吟了一下,說:「就是你到我家的那一次。我很肯定她聽到了。」

     房門是開著的。

     自己家裡的狀態又豈會不清楚。那個時候他抱著試探的心態在趙偉忠挑起那個話題時,順勢接腔。所以在踏出房門,看到她如常的表情時,一切都變得平白易解。三年前的事,她早知道了。

     送她回家時他在車裡心酸地問:『如果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在嗎?』她沒有答。申莫瑾很清楚,她答不出來。

     哪怕是抱著最後一絲幾乎渺茫的希翼,申莫瑾仍然留給她最後的空間,給她機會退縮。那一天他在會議室裡接到她的電話。他問:『喬思回來了嗎?』她「嗯」了一聲。

     他心酸地笑了。

     不。申莫瑾知道,她的身體回來了,心卻沒有回來。

     「那你恨她嗎?」

     趙偉忠其實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在同樣的情況下,還能不能這樣面不改色地談著這個話題。

    男人與女人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們的自尊與虛榮心被置放在什麼位置。女人需求的或是關懷和永無止盡的注意力;男人要的卻是一顆剛強完好,能夠主宰女人的心。

     申莫瑾不是不曾思過這個問題,現在由別人開口只覺得滑稽。

     「被背叛的感覺,你懂嗎?不是選擇恨不恨的問題,而是無法不恨!」當你知道一個人處心積慮對你示好,分分秒秒卻祈禱著你倒下那種心情,恐怕比被人捅上一刀還來得不痛快。他齒關把得緊緊地,半晌卻搖頭自嘲:

     「可我一旦想到寶寶,還有她說起寶寶那絕望的眼神……」申莫瑾說到這,有感五臟六腑被人重重一拳幾乎出血,五官扭曲道:「我卻不知道應該以什麼心情來恨……」                        

     三年前他對喬思做了那件殘忍的事,到三年後她為了寶寶回來……

     可偏偏,寶寶是他們共同的寶貝。他的心亦痛得不能自己。

     這個循環,讓彼此都痛也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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