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恬也驚秫了,這丫頭今個兒是吃了什麼炸藥呀?
之前聽了喬思的陳訴,景西恬是對申莫瑾這套人物感到十分百分的不齒。但今天聽他談吐文雅,甚至在喬思慪氣地說話時也只是微笑沒有回嗆,她倒覺得申莫瑾挺可憐的。
申莫瑾直接忽略喬思的話,對著景西恬依然很風度地說:「我來照顧她吧。家裡該有的都有,都已經幾天了,不在乎多幾天。」
梁逸這邊已經掐著景西恬的手,她自然只能像傀儡地連連點頭,附和道:
「是啊,思語橋,你看我們酒吧都關了好幾天,很多事兒干的。你暫時在那住著,等石膏拆了,我們再來接你哈!」
喬思像只憤怒的小鳥瞪著景西恬和梁逸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溜出了病房。
留下申莫瑾,和她。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了一地,天氣開始轉涼了。隔著清幽的寒風,倆個人無聲地對視著,眸光如虛晃的冷箭穿梭交接著。一道深如幽冥,一道淡漠哀怨。
「回家了。」
終於還是申莫瑾打破了沉默,走到床邊扶著她。
喬思第一時間拍開他的手,力量過大以致申莫瑾在那一刻怔然地杵在原地。只能錯愕地看著她舉起剛才護士送進來的枴杖,跌跌撞撞地推門,往電梯走去。
申莫瑾愣了半晌,才記得要追上去。
電梯兩側的門剛要合上,一隻大手猝不及防地伸了進來。喬思面色稍變,未來得及按下開門鍵,就聽見申莫瑾因痛意而低呼了一聲——
「怎麼走這麼快?」
他面色略微扭曲,沒有去看自己紅腫的手指,只稍微疼惜地看著她的腳叮囑道:「腳還沒完全好,小心點。」
喬思錯愕的表情一斂,目光直直地看著幻變的樓層數字,不發一言。
到了海濱公寓,她依然是不讓他碰,一鼓作氣地進門就把房門反鎖了。
那背脊無力地靠在門前,想著他剛剛被壓疼的食指,其實心裡也是酸澀和凌亂。
「喬思……」
申莫瑾從外面輕輕地敲著房門,聲音透著細微的緊窒感。
她掌心一收,抿著嘴巴不肯答話。
「我們談談?」
申莫瑾帶著商量的口氣讓她心裡築起的一道高牆又搖搖欲墜。可是心裡那股委屈怎麼都驅散不了,攪得她心裡難受。
半晌不見她答話,外面的他斂眸,幽歎著妥協道:「你睡吧。明天早上再談。」
就在喬思以為他已遠去的時候,又聽見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那邊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門邊突然傳來他的輕聲輕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