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一面擦乾眼角的痕跡一面就對上了他墨黑的眼珠子,由於過於凝重致使她不禁放下筷子,聲線雖然沙啞卻已經恢復冷靜,「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他沉吟了下,突然低低地說道:「以後下雨打雷可以撥我手機。」
看似平訴的一句話,聽在她耳裡卻是霸道強勢得沒有說不的餘地。申莫瑾為人或許低調,雖然面容總是透著一層淡漠的冰霜,但說話素來亦是平緩低沉。卻只有喬思知道,他在強調一件事情的時候,那些霸道王者的因子都會齊齊跳出,就如現在。
她低頭漫不經心地應道:「打了,沒人接。」
其實剛剛也說過了,估計因為太緊張語無倫次申莫瑾壓根不知道她說什麼。
申莫瑾抬頭,凝了她的小臉一下,最後以道不清的語氣承諾道:「以後不會了。」
以後……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沒有以後。可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酸了鼻,融了心。喬思重新握著筷子的手顫了一下。他對自己,其實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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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倆人的相處模式中,喬思總是那個聒噪多話的角色,申莫瑾需要做的僅是點頭微笑。而喬思一旦沉靜了下來,氣氛都降到了冰點。
一餐下來沒人說話,只有筷子與碗碟的碰撞聲伴奏著屋外減小減弱的雨聲。
申莫瑾吃完後主動收拾起碗筷,把髒碗放在流水下開始認真地洗起來。
她從廚房外看著那平日矜貴的背脊微彎,向來頂天立地的寬大雙肩此次不過如個普通人在做著普通不過的家事。心雖是暖和,亦帶甜帶酸。說到底看到他為她做的那些事,她豈不心疼。
「洗澡嗎?」
申莫瑾刷完碗就見喬思從輪椅挪到沙發上,手握遙控器漫不經心地轉台著。
她點點頭,張手就讓他抱。他無聲一笑,或許每個男人內心都有女人想像不到的征服欲,被女人依賴著本是一種扎根在心的虛榮。況且如今的她不僅僅是女人,還是個身與心都受傷的女人。
「燙,燙,太燙了。」
喬思入了浴室手探水的時候,呱呱叫了起來。
申莫瑾蹙眉檢查了一下,發覺溫度確實高了點,於是蹲下身邊將桶放到冷水下,邊道:「你呆著一會兒。」
她乖巧地坐在馬桶上,歪頭見他為自己搗鼓著,暖意連連滑過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