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澈的手術定在星期三下午。
沈雅馨是人家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來回在醫院的迴廊上踱步,還焦慮地頻頻搓著掌心,那腳步聲聽得歐陽澈都心煩。
「別再晃了。又不會有事。換個眼角膜我還不信能出什麼事?」
聽他這一說,她匆匆地跑了過來,握著他的手很誠懇地點頭,「嗯,不會有事的。其實我好開心。澈,你就快重見光明白了。真好,真好!」
她那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歐陽澈的脖頸,頭蹭在他的身上,給他溫暖也給自己取暖。
一年來的同居生活卻還是不曾讓歐陽澈適應她的親密,將她拉開,才淡淡地說了句:「嗯,沒事。」
喬思和景西恬趕過來的時候歐陽澈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內。沈雅馨坐在長長的凳子上,失神地盯著遠方。
「發什麼呆呢?」
沈雅馨跳了起來,一臉恍惚又焦慮:「思語橋,你哥他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天啊,我嚇得手都出汗了。我手從來都不出汗的。」
「冷靜,冷靜,你給我冷靜點。」喬思握著她的肩一遍一遍地說。
「你瞎操什麼心吶,你老公不是萬能的麼?」景西恬說這話時是帶著七分嘲諷的火藥味的。
她向來看不慣歐陽澈對沈雅馨疏離的態度。沈雅馨從小追著她跑,一直這麼卑微地乞求他的一次回眸,甚至在他瞎了眼時不離不棄,在她看來這個朋友是委屈極了。而歐陽澈呢?仗著自己會賺錢,皮囊好,什麼都好,對沈雅馨像對玩具一樣。開心的時候哄一哄,不開心的時候沒給個好臉色看。要不是看在思語橋的面子上,她早慫恿他倆離婚了。
手術室的紅燈在幾小時後終於滅了。
三個挨在一起的女子神經也一個勁的緊繃著,直到醫生走出來那面色的神情緩了鬆了。喬思先是呼了口大氣,轉身抱著沈雅馨時發現她激動得雙眼一白,直直地就昏倒在所有人的懷裡。
「沈雅馨!」
「沈雅馨!!」
*
景西恬和喬思守在病房外,看著那倆個人,一個手術後還未甦醒,一個激動得兩眼發昏。
「你明天回東捷了?」景西恬喝著可樂,問。
「還想休假一段時間呢,沒那麼快。」
見她一派風淡雲輕的樣子,景西恬倒懷疑前幾天那通激動的電話到底是不是喬思打的。她心裡是有疑慮的,繼續問:
「你拿那手機的時候姐我一直在看著啊,除了出差那時候……」景西恬的臉色刷了下來,瞪眼看著喬思,「出差!你那出差的時候不是跟那什麼妞一塊兒去的,那叫什麼名字來的了!」
喬思看著她眼珠子瞬間擴大,背脊僵著,嘴唇蠕動道:「叫……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