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天的會議下來,喬思累得跟個死人一樣兒,也幾乎把那架手機拋到腦後了。後來晚上隨意在櫃子上看到時,隨手一翻,不料不翻則已,一翻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38通未接電話。還有一則短信,寫著:
——你立刻到四季酒店把范先生攔下,我隨後就到。
她想都不敢想地就連夜收拾行李,一邊不忘給那邊回撥。攔下范先生後怎麼?該說什麼做什麼那人通通都沒說。終於在喘氣連連地情況下買了車票,上了長途車前往C市酒店去。
喬思已經兩夜沒有好好地睡了,到了C市時不過是凌晨,於是在酒店大廳小眠著。
——那你快點到,我真會搞砸的。
她記得睡前自己嘟嘴好委屈地發了這麼一條短信過去,心想自己還真是盡心盡力了,明明是東捷的人怎麼被泰晟呼來喚去,像個小丑一樣!
手機裡含著范先生的照片,所以喬思幾乎只一眼就認得出來。細看表,上午八點,還真是早。可見這人的自律真是到了可怕的地步。
一身的黑色系唐裝,架在鼻樑上的眼睛,是很乾淨很舒服的一個人。
喬思一個蹦了起來,「范,范先生!」
兩名保鏢隨即橫出大手,看著這髮絲也沒打理好的女人,把范先生護在了後頭。
「我——」她委屈地扁著嘴。
范先生此刻卻揚手,「小姑娘,你找我?」
「呃,嗯,那個……」她結巴了一會兒,突然亮出了二排牙齒笑道:「您在芝加哥的講座會我有在的!」
「哦?」
在喬思看來,他也不是那麼難搞,於是握緊了拳:「嗯!我是個小姑娘,什麼投資產業的都不會,可我很用心學的,大學主修的也是商業聯盟。我崇拜您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范先生臉上先是流露一抹笑意,數秒後卻如數收斂,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喬思心尖劃過一陣刺骨的涼,半晌騷頭道:「我,我跟蹤您的。就,就想見您一面。從芝加哥跟蹤到這兒了。我……」
「那你現在見到我了,想做什麼?」
喬思發誓她是真的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掩藏得很好,可她還是看到了!
「簽名行嗎?」說完就身體力行地抽出一張紙,可收拾行李時亂丟成皺巴巴的一團了,喬思逼不得已只能將紙一再地磨平,然後硬著頭皮交了上去。
若說范先生剛剛那是隱忍的笑意,但此刻確實是笑了,很爽朗。也大方地拉開保鏢在那稍微整齊一些的回收紙上龍飛鳳舞地落下一個簽名。
她笑了,連連鞠躬地說著謝謝。
「好好學習。」
最後一句話如同外公的嗓音幽幽地響著,她曾經認為像大提琴一樣美妙的聲音。喬思溫暖地笑了,看到他背影的時候才恍覺自己的失神。
「范先生!」她高呼。
前面的人已經步下了樓梯,仰視她笑意依然淺淺:「怎麼?」
腦子裡的餿主意都用光了,喬思叫了一聲後很無助地看著他,腳下已踏出一步,然後順勢地……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