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騰兒你說筱意就是催燕?」林父聽到林步騰剛從外邊得到的消息後,詫異地問道,筱意怎麼會是個沒什麼地位的小妾?門外的奶奶趕緊躲在一邊!
「爹,千真萬確,筱意進皇宮替宰相求冤屈,這會兒該是去牢房帶宰相出來了吧!」林步騰喝下一杯水急切地說道,「爹,我回來報備一聲,免得您擔心,國舅入獄,吳大哥兄弟也受牽連,大傢伙兒都擔心不已,這會兒正在茶館商量著對策, 不說了,我再回去查探!」
「林大哥,筱意怎麼樣了?」張佑亭從門外跑進來,她也是剛進來便聽到這些!奶奶先她一步躲在窗子外!
「放心,有王爺跟司徒將軍還有小蘇照看著,不會有事!」林步騰抓著她的手說道,「照看著奶奶,不能讓她知道真相,能瞞著便瞞著!」
「對,小亭,快去穩住奶奶,我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可以走漏風聲!小騰,定要照看好筱意!」林父小聲說道。
「好!」張佑亭趕緊往門外走去!
「筱意,你怎麼了?」前往茶館路上,林步騰看到抱著一包東西身形踉蹌背後跟著擔心受怕的三人的催燕,便走過去問,哪知道催燕只管流眼淚往前走!他走到丫頭面前用眼神詢問。
「乾爹死了!」丫頭也是淚流滿面,從來不知道傷心的她,這次,終於體會到肝腸寸斷的感覺!
「什麼?」林步騰退後一步,本就被吳家兄弟入獄弄得焦頭爛額,今兒又發生這樣的事,該去安慰催燕還是跟著蕭清去牢房看望吳家兄弟?
「有什麼事即刻來找我!」林步騰看著催燕傷心樣子,心裡不好受,可還得去牢房看看吳家兄弟!
「小清,怎麼不進去?」林步騰到了牢房門口,蕭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知道她傷心過度!
「牢獄不給進去!」蕭清痛苦地說道,「說是任何人不可以見罪犯,防止逃獄!」
「會有辦法的,莫要太擔心了!」林步騰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陪著她站在那邊!
「生死有命,林大哥,我想一個人靜會兒,你先回去!」蕭清非常明白,吳染一家人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即使逃離了,天涯海角也會被朝廷追殺,還不如死去,她傷心的是不能見他最後一面!
「咱們去求王爺幫忙吧!」林步騰提議!
「不,沒用的!」蕭清搖搖頭,「催燕,夠苦的了,是吳家對不起她,如果多一個人的死能讓她的命運變得平和,又有什麼關係?」顫顫的聲音,第二天,便傳出了蕭清自刎的消息!
「騰兒,你說什麼?」晚上,林父走進林步騰房間裡,聽到他敘述的噩耗,感歎不已,「宰相死了?思絡也死了?那筱意該有多傷心?她沒什麼事吧?」
「很傷懷,神情恍惚,好在有王爺他們在背後跟著!」林步騰頭疼地說道,他走遍了整個京城,找遍了那些大臣們,想讓他們聯名上訴皇帝饒恕他們的罪過!可惜,那些官員都搖頭說皇帝已經宣佈皇后以死謝罪,惜妃中毒身亡!壓根就是不給任何人機會!也就是說,三天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處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處斬之時問問他們是否有心願幫著完成!
「這世道都怎麼了?」林父歎息道。
「我兒子死了,孫子死了!」奶奶聽到了林步騰跟林父的對話後,心中頓時悲涼,哪裡還有存活的意義?
「奶奶,您去哪裡了?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張佑亭看到腳步虛浮的奶奶走過來,趕緊過去扶著她,輕聲說道。
「我們家,徹底散了!」奶奶大悲過後便無眷戀塵世的勇氣,她堅持著活下去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見到一家團圓,她也有臉去見祖宗!她看了一下天空,身體抽光了力氣往後倒!
「奶奶,奶奶!」張佑亭抱著她,急切喊著,「來人來人!」
「奶奶怎麼樣了?」林步騰跟林父匆匆趕來!
「大夫說回天乏力!都怪我不好,沒能好好看著奶奶!」張佑亭抽噎著責備自個轉個身便讓她走了!
「小騰!」奶奶輕微地喊著!
「奶奶,我在!」林步騰握緊奶奶的手!她該是聽到了什麼!
「不怪小亭,不怪她,是我趁著她不留意走開的!」奶奶握緊林步騰的手,「去,幫奶奶找來筱意,我有話想跟她說!」
「可是?」林步騰為難了,若是這時候去找她,剛經歷悲傷的她能承受麼?
「小騰,我知道她難過,我也知曉自個命不長了,一直都在怨恨她,這次,想見見她!」奶奶感覺到自個的生命在消逝!
「小騰,奶奶想見筱意,你就去找她吧!」林父拍拍林步騰的肩膀,該是要面對的。
「是!」林步騰點點頭,往外跑去,當他站在茶館門口時,居然沒有勇氣進去,真擔心催燕承受不住三重打擊!
「有事麼?」催燕站在窗戶便往下看,剛好看到抬起頭來的林步騰,她如今相對來說平靜了好多,唯一支撐她活著的便是肚子裡的孩子,每次她悲傷難過時,便感覺到有股暖暖的氣息縈繞在心弦,這孩子,如此小便如此懂得安慰母親,有時想要死去時,便感覺到肚子裡有急躁的氣息,他在擔心活不長吧!
「筱意,奶奶想見你!」林步騰鼓足勇氣對她說。
「好!」催燕點點頭,也該去看看奶奶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個親人!
「奶奶!」催燕走進房間後,大家自覺的出門去了,留下時間給她們祖孫!她牽著奶奶的手時,命脈已損,神仙無治!痛苦不已!
「筱意,你來了!」奶奶睜開眼睛看著她,用手摸摸她的臉,「都瘦削了!日子不好過吧!孩子,你要堅強,好好地活下去,咱們家,就剩你一個了!」
「奶奶,我沒事!」催燕搖搖頭!
「我命不長了,留著一口氣見你,有幾句話想對你說,第一個孩子,要姓唐,保留了血脈為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活著,養育他們長大成人!」奶奶說道,臨死之前,她都不忘振興唐家!
「奶奶,筱意如今只剩下您一位親人,難道您忍心拋棄我而去麼?」催燕淚流滿面地緊緊握住奶奶的手悲切地問道。
「筱意,我的筱意,你這苦命的孩子,奶奶對你苛待了,本該好好走你的人生的,卻讓你如此難過,你放心,奶奶去見祖宗了,不讓他們責備你。」奶奶顫抖地手摸摸催燕的臉,「我家的孩子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如花,容顏再好,也有老去的那一刻,要找個好人依傍安穩地過完下半生!就算是死,也要成為三王爺的鬼,不可再飄零了,心累了,會找不到歸路!」
「奶奶,莫要再說話,筱意輸些氣血給您!」催燕抓著奶奶的手就要輸氣!
「不,筱意,不需費力氣了,我看到你爹跟思絡還有你娘,他們在召喚我了!」奶奶笑著說道,沒一會兒,便撒手人寰,就像趙青如離開人世一樣!
「奶奶……」最後一聲嘶吼,生生吐了好些鮮血!
「奶奶!」當司徒仲涯跟丫頭趕來時,已經沒有辦法訴說悲慼了!那一晚,悲傷氣息環繞著整個京城!催燕悲傷過後,昏死過去,還是齊雲忪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