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燕整整昏迷了三天,在第三天夜晚,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緊緊抓著她的手趴在榻前的齊雲忪,複雜的情緒縈繞上來,想了好多可能,最終閉眼滴下眼淚,本以為新開始的戀情會得到好的結果,可身份橫隔在那裡,也就惘然了!是自個命不太好怨不得別人,怨恨別人,只會讓自個更加傷感!罷了,不再傷懷!
「催燕!」齊雲忪警醒過來,當看到她看著屋頂發呆,近在眼前卻游離得很遠,她恨自個吧,心中一痛站起來替她蓋蓋被子!
「王爺,何必呢?」催燕靜靜地說道!齊雲忪並沒有說話!
「筱意,你醒了!好點了沒?」高太醫這三天也累壞了,每時每刻都擔憂著!這會兒在隔壁聽到簡短的對話,便想過來看看,虛弱是虛弱了點,很有精神,她這是個打擊不到的人。
「師伯!」催燕虛弱地想起來!任由自個死去不好麼?為何要救自個呢?
「你身子不好,躺著吧!」高太醫說著,齊雲忪便扶著她躺下了!
「高太醫,您先把把脈!」齊雲忪站起來把位置讓給高太醫!不被兩人待見,現在的他,除了多做,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能醒來就說明沒什麼事了!」高太醫冷冷淡淡地說,人家的醫術可高強了,有什麼事,她自個還厲害著呢!
「還是瞧瞧看看!」齊雲忪忽視了高太醫的不悅,是自個做得不夠好!他有理由厭煩!
「王爺,絲絲如今身體好得很,不需師伯查看!」催燕淡淡地說道,他的關心,是無法信任了!好怕關懷的背後,藏著厭惡!儘管可以猜測王府的那番話並不是真心的,可傷人的話,聽多了,還是會痛心的!
「王爺,筱意醒了,身子無大礙,接下來由下官照看著,不會有什麼事,你也該回去休息了!」高太醫不忍看著他憔悴,好心提醒道!他在這裡,筱意心裡便會堵著堵著氣,對病症不好!
「高太醫,您去休息吧!這裡有本王照看著!」齊雲忪搖搖頭,緊抓著催燕的手,她也不反抗!
「哎!好吧好吧!」高太醫看著無表情的催燕,歎了一口氣,獨自出去了!
「催燕!」齊雲忪討好地捏捏催燕的手,「是我錯了!請您諒解我的過錯!你放心,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麼?」催燕回頭笑看他,那眉宇的蒼茫諷刺到極致,「皇后娘娘那樣對我,我不怨恨她!可王爺,你是否知曉,傷害最深的,不是他們,而是王爺您!未回到京城之時,我曾屢次向您提到『催燕』兩個字,好些時候就會說出了真相!可您屢次打斷了我的話語!你說會處理,原來是不負責任地拋棄催燕迎娶筱意,退一步說,若是筱意跟催燕根本就是兩個人,您覺得筱意會同意您拋棄催燕麼?不,她不會的!好話說得再好,都不過是空然!」
「對不起!」齊雲忪苦澀一笑,多少次,他就感覺到她們是同一個人,可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差別?
「我不願意做回您的絲絲!」催燕冷然一笑,把身體背向他,「回去吧,催燕不想看到您,要休息了!」
「那好,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齊雲忪點點頭,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她沒說錯,傷害最深的人是自個不是他人!
門關上的那一刻,催燕才發現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深夜,人人在睡覺,自個卻淚流滿面,因為傷心,因為無法改變現實!因為愛不能成功!
哭累了,想睡卻睡不著,閉上眼睛便看到了跟他一起在殷國的那段日子,兩人在一起沒有顧忌,完全是由心而發的情感,為何回到京城,卻有身份的阻隔?本以為他是不一樣的,起碼不會在意,哪知道所料不及!這個世界上,估計只有師兄才不會在意自個的身份卑微!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齊雲忪一直在門外待著,他怕這一走,便永遠地失去她了!失去她,會生不如死!
催燕哭累了,坐起來,用手捏捏雙腿,一點知覺都沒有,拿出針跟著腳的脈絡紮著,一點感覺都沒有,少了一雙腿,哪裡都去不了,還不如卸去了算了!惱怒之餘,狠狠敲擊自己的雙腿,只要站起來才能走動,執意挪動,身體不受力,掉在地上。
「催燕!」聽到聲響的齊雲忪衝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她便抱起她,放在榻上,心疼地用手施力,「我替你揉揉!」
「王爺,催燕要做回筱意了!」催燕靜靜地說道。
「你要走!」齊雲忪手停住了,抬頭痛苦地看著她!
「催燕承受不起!」催燕把他的手抓住,慢慢地從自己的腿上移開,忽視了他的一切情感!腳抬起便是站了起來,瞬間跌倒在地上,齊雲忪趕緊伸出手扶她,卻被她扯開,屢次站起來倒下去,最後,她終於能站起來了,此時,天已大亮!
「你要惱我便惱,何須帶著個孩子辛苦操勞?」齊雲忪責怪地看著她!
「王爺放心,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定然不會讓他受苦!」催燕知道他在關心自個,也沒有精力去理會,「若是王爺覺得我沒個資格生下他,我會帶著他走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會讓您遇見!求王爺發發慈悲,莫要如此在意他的存在,畢竟也是一條生命!」想到司馬惜惜生下自個後便後悔了,那些傷人的話,好生疼痛,她發誓,自個的孩子,要好好地待他!
「說的什麼話!你生下的孩子,我怎麼會不喜歡?」齊雲忪知道她誤會了,向來想事情想多的她,以為自個不愛惜那孩子,怎麼可能?
「王爺,我疲乏了!」催燕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再相信了,如今能做的便是等著司徒仲涯帶著證據回來,把國舅放進牢獄裡,替思絡報仇,替爹爹申冤,帶著奶奶跟爹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俗世,再也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