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女中豪傑啊!」這邊下棋下得正起勁,那邊吳染兄弟敗下陣來,蕭清一個激動,剛想過去搶過來喝酒,誰知丫頭快她一步,迅速把她拉到身後,自己一個人搶過大瓶子酒便「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小蘇!」這個聲音可不是吳景頌這邊的人發出來的,而是下棋的齊雲忪發出的,只見他站起來衝過去,一把奪過丫頭手中的酒瓶,「匡當」酒瓶落地的聲音。
「哎,是你啊!你怎把我那好酒給砸了呢?多可惜!」丫頭看著地上的碎片,可惜地看著齊雲忪,「你可知道一瓶酒釀製要費上多少工夫?那得先挑好谷子········被你這麼一扔,浪費了多少人的心血?」
「小蘇,你一個女孩子怎能喝那麼多酒?對身體不好。」齊雲忪扛著倒在他懷裡的丫頭便走,「夜深了,該是讓駙馬歇息了。」接著便有人走上來拉著古段非跟醉醺醺的兩兄弟走了,留下了很多人訕然的表情,匆忙找了個理由也匆忙離開了。
「舅舅,三弟剛才的表情你可看到,那是多麼溫柔的樣子。可不像他!」齊雲霄看著齊雲忪的背影,對著同樣猜測的國舅說道。
「的確非比尋常!」國舅點頭,回頭看著也是好奇地探著頭看這邊的眾位大臣,笑呵呵地說道,「眾位大人認為呢?」
「好事,好事!」大臣們附和,除了說好事,還能說些什麼?明兒早朝向皇上提起,會不會太早了點?不行,暫時還是不能提起,若是不是像大傢伙想的那樣,三王爺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可是不好惹的。
「眾位大人,夜深了,咱們也該歇息了!」國舅再次跟他們說道,這些人,怎麼說也是想著看熱鬧的,可不能讓他們鑽了公主跟段非的好事,年輕人,就該有老人家把守著。
「該歇息了,該歇歇了!」大臣們除了附和,還得再次附和!三三兩兩說說笑笑便走了,今天的震撼,的確是讓眾人見識了好多的樂趣,前兩天的毛躁氣息跟抱怨情緒,全部都沒有了,誰叫自個就是一個被驅奴的下臣呢?要做到權臣,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今,有命存在便是好的,可不能隨便丟了。
霎時間,諾大的宮廷瞬間冷卻下來。
催燕一個人走著空寂的街道上,不怎麼孤單。該是自己的路,便由著自己走吧,痛苦又如何?能做些什麼呢?
「小姐,你回來了!」小二聽著聲響,馬上走過來看到是開門的催燕,便雀躍得不像話,小姐懂得回來就好,看著她那笑容,便知已經放下了,聽人說過,放下一段感情,不容易,忘記一個人,要用一輩子。
「小二,怎麼這些時間你都還沒睡?小心個子長不大,以後可怎麼娶媳婦?」催燕笑著過來輕輕摸摸他的頭,當年的小孩子,如今也長大了,時間真是過得好快。
「娶不到媳婦才好呢,那樣小姐便不再嫌棄小二光吃飯不做事了。嫌棄也沒辦法不是?」小二還有理由了,的確,比起小姐來,他還真不待見那些女子,一個個都是貪慕虛榮的人,什麼都要要求最好的。
「小二,那你可要小心了,小姐我可是對你嚴厲得很,待到以後我有時間了,便要考校你的武功才學的。」催燕放下手,笑著調侃道。
「這個筱意倒可以放心,小二是個肯學的好孩子。」張佑亭換成了自己的樣子走了出來,彎腰向催燕道歉,「筱意,是我不好,讓你難堪了。」在宮中,每時每刻都要想著怎麼應對,她應該是心力交瘁吧,面對愛人懷裡的人是別人,那種隨時要死去的窒息,只有她知道。
「倒沒有!」催燕笑道,「本來就該由我去面對。」
「小姐,你沒事吧?」霍叔提著燈籠過來,細細打量催燕,擔憂之情溢於表,他是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啊,小姐在宮中,以往的性子,定然要搞個天翻地覆的,那麼多的官兵,怎麼能抵抗得了呢?
「霍叔放心,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了,我自有分寸。」催燕笑著推開門,「夜深了,你們該回去歇歇了,明早還要早起,可不能累壞身體了。」
「那小姐你?」霍叔跟小二疑惑地問道。
「我先弄點自己的事,待會兒便去休息。」催燕想著時辰還早,除了傷感,也沒什麼好做的,再次回頭看到他們不走,笑著搖頭,「我不過是想彈會琴!」
「嗯,彈琴好,彈琴好,小二,咱們莫要打擾小姐彈琴了。」霍叔點頭,能有心情彈琴便說明她想開了不少。
「是啊,彈琴好,彈琴好,小姐有什麼事,直接叫我便好。」小二後知後覺地往前走,看到還在那裡呆愣著的張佑亭,趕緊把她拉走,「你還是去休息吧,莫要打擾小姐彈琴了。」
催燕進了房門,打開那塵封已久的古琴,這把琴,還是當年出去遊蕩時,從別人手中奪過來的,那時候還真是霸道,長大了,也越發沒用起來。
「登」手指輕輕一按,琴弦便發出低沉的聲音,坦然一笑,坐下來,輕輕地撥動著琴弦,嘩嘩如流水般的情愫頓生,曾經的種種,一一閃現在腦海,回憶起來那麼難忘!
四年前,花正開,龍泉寺,相見面,兩眸間,含情眸!次相見,訴情緣!朝夕見,晨露間!表心意,說田園,心思同,為天下!
四年後,再相見,情誼濃,兩相思,恨不得,朝露依!情何濃?一句話,傷人心!情不堅,兩人苦!再回眸,相忘記,想一起,抵不過,一道旨!看著你,佳人依!頭疼痛,心難過,卻不敢,貿然對,論自由,皆不是!
催燕邊彈奏,便輕輕地吟唱,這些情愫,今晚就散盡吧。
「登!」隨著一個聲音,催燕的手被彈了一下,留下的血不管不顧。
琴弦斷,聲斷,琴破敗!古琴的弦,難配。
「砰!」
「小姐!」小二衝了進來,他就在外面等著,隨時都可以進來。
「好好的手怎麼就不懂得愛惜呢?」小二心疼地幫著催燕包紮。
「小二,琴,破了!」催燕看著裂開的古琴靜靜地說道。
「破了就破了,哪裡需要什麼可惜的。」小二根本就不理會,直接勸說道,「小姐,你這是不顧自己的身體,怎麼能好?」
「小二,借你肩膀一會!」催燕拉著小二過來,頭擱在他弱小的肩膀上,淚流滿面,那琴,後來想送給古段非做定情信物的。誰知道,沒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