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別吃了!」吳景頌尷尬地拉著吃得正歡的丫頭,躲在一邊,匆忙替她擦擦嘴角,小聲地說道,「皇后娘娘最討厭的便是沒點素養的女子!」姑姑那個眼刁的,看哪個女子都是先要看看是否有涵養,是否有儀表,是否有家世,當初選太子妃那會呀,太子可是抱怨頗深,最終選出了靜的連一句話都不怎麼說的太子妃。太子可抱怨她不懂得情 調,失了趣味,這才想著到處找些好女子消遣,世人說太子花心,那一半的後果都是她害的,如今輪到自個選媳婦了,怎麼也不能讓她破壞了。
「吃吃東西怎麼了?」丫頭用舌頭舔舔手指,「這宴會不來也罷,大半天了,連個通知吃飯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上了一盤糕點,不吃就餓死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這是餓鬼投胎麼?」吳景頌趕緊站在她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別人的視野,拿出一個帕子幫著她擦嘴,「小意姑娘沒跟你說,皇宮不可隨便做些不雅的動作。」心中很想說,姑奶奶,別整了,姑姑看到了,就反對了!
「筱意才不會限制我做事,好了,我聽你便是。」丫頭扁扁嘴,人在宮中,不得不聽他的話。
「呵,這便對了。」吳景頌那是高興萬分,難得她聽自己一次,還是小意姑娘好用,以後就搬出她來,丫頭一定會聽的。看著丫頭低頭想心事,笑了笑,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這都十七歲了,還一直無憂無慮的生活。
「吳兄,你那是幹什麼?」總是有煞風景的人在最不適宜的時候出現打斷他們兩個人的獨處。
「沒,沒幹嘛!」吳景頌趕緊回頭,不動聲色地把丫頭護在身後,「呵呵,李兄怎麼來了?」
「哦!」那人看了一眼丫頭,瞬間明白了什麼,趕緊找個借口說道,「那邊探花正作畫,我先去看看,你們請便。」迅速跑了幾步,然後跑回來,「吳兄,剛才,我可什麼都沒有看到,你且安心。」
「你!」吳景頌惱怒地看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哪個會信。臉上的紅暈慢慢地浮現,被這個八卦的人看到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傳出去,本想追過去,卻惱怒地直跺腳。
「探花不是你的表弟麼?他會作畫,咱們也去看看。」丫頭沒有發現他的窘迫,直接拉著他便追著往那個方向跑去。
古段非被一群人拉著要作畫,這人的作畫造詣最是深刻,要是能從他手中得到一幅畫,那可是萬分的榮幸。於情於理裡,古段非都要拋棄個人情緒,攤開畫作,豈料這一畫,便斷送了他跟催燕的感情。
「探花,各色花朵不能體現你的深刻,如今,你得在一刻鐘之內畫出一位俏佳人今晚才放過你。」那些公子們調侃道,就是不知道他能畫出什麼樣的女子,那種女子該是多麼的空靈。
「這不是為難我麼?」古段非哪裡願意把催燕的面容畫出來,若是不畫,他們又抓著拽著不給他走,他早就想找個時間去看看催燕怎麼樣了。
「探花,皇上都說咱們要跟你學習,你可不能藏私!」公子們就是不放過他。
「好吧!若是畫得不好,可別說笑。」古段非說著,他們點頭,更有人在亭子裡攤開畫作的紙張壓平,更有人從中磨好了墨水,可見他們是多麼不想放過他。古段非無奈地走過去,用手輕撫一番紙張,想著催燕在帷幕邊上坐著的樣子,便揮手作畫,心中成竹在胸,沒一會,便把一副朦朧的美妙女子畫好了。
「以往覺得女子就該見了真容,如今看了探花的畫作,才知曉,朦朧也是一種美麗!」畫好後,即刻有奴僕上前拿起畫作,高高舉起,那抬眸望天的空靈跟絲帶飄飛的嫵媚,雖然朦朧,但給人便是一種美麗。
「原來探花郎心中也有美嬌娘,就是不知曉京中哪位女子如此高雅入了探花的眼?」又有人哄鬧,探花畢竟是個年輕的男子,自然是翩翩然。本想說些催燕的好,卻被一聲咳嗽給打斷了。眾人回頭一看,一個妙齡宮女站在那邊,後邊是個高貴的人。
「參見公主!」有人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虛弱的美麗女子便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東平公主,馬上跪下,接著便是一大片的跪下。
「平身!」東平公主微微伸出手,蒼白的臉上映襯著周圍都失色。聽聞十六年前,東城那邊殷國屢次犯境,楚將軍抗衡了好久,在公主出世那天大捷,皇上龍顏大悅,取名為東平!這東平公主出生之後,便是疾病纏身,有道士稱公主的靈氣已輸送到了東城助了楚將軍一臂之力,留下的只能是殘殼支撐。皇上更是心疼,便給以無限榮耀。
本來東平公主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只因心中悶得慌,便由宮女攙扶著來這裡透透氣,不料聽到眾人談論探花作畫,曾在宮中偶然遇見探花,對於他的英姿才學頗為崇拜,這會兒更是想看他畫了什麼樣的女子,這一看並不打緊,那抬眸的舉動不正是自己常做的麼?驚詫之餘掉了帕子,隨身宮女撿起來,站在那裡咳嗽一番,為的就是讓他們長長眼睛,公主在旁,怎可胡鬧。
公子哥們本來玩得開懷,公主來了,只得低眉順眼,低頭互相看了看旁邊的人的叫鞋子。
「這可是探花所作?畫得不錯。」東平壓住心中的雀躍,淡淡地說,以此來緩解氛圍,須知她臉皮子薄,又遇到心儀的對象,臉紅是自然的,貼身宮女趕緊過去扶著她,給與她些許的安慰。
「正是微臣所做,公主謬讚了。」古段非走出來鞠躬作揖,不敢看公主,若是抬頭看,便知道公主那臉紅得異乎尋常。
「這位女子的確美妙,探花好手藝!本宮看著歡喜,請問探花,可否贈畫於本宮呢?」東平不想自己的畫像流落在民間,只得厚著臉皮討要。
「這?」古段非心中是一百個不樂意,誰叫她是公主,沒得退怯,左右巡視一番後,咬牙答應,「公主看得上是微臣的榮幸。」得到畫家的首肯,那拿著畫作的小廝馬上把畫捲好,恭敬地拿到那宮女身邊,宮女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