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將軍，司馬夫人！血液凝固成石難取，增加腦袋重量，假以時日，必然是阻礙思索，情形不容樂觀！」催燕幫著司馬惜惜細細查看，期間還抱著她的腦袋衡量一會，診斷之後，靜坐著對他們道出事情，看來，那半塊靈芝可以派上用場了，當初幸好沒有全部給墨雨。腦疾可不好醫治呀，稍不注意便會誤事，不過，曾經也取過別人腦中的物什，想來也是沒什麼好擔心的，爹知道她記起來了，會不會高興呢？思絡知道娘還沒有死，會不會更加努力練武呢？奶奶是否會在意一個再嫁他人的兒媳呢？小蘇定然是高興的，一時之間，催燕腦中閃過各種念頭，既期待又矛盾著。
「可還能救治？」司馬平緗擔憂地看著催燕，握緊了司馬惜惜的手，不可以有事的，兩個人相依為命，若是她走了，自己可怎麼辦？不奢求妻妾如雲，只希望她能安然無恙，相濡以沫便是永恆追求。
「取出來就可以了。」催燕淡淡地說道，其中的危險還是有的，是啊，取出來就好了，病症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許可怕，對於見慣了人生病痛的自己來說，沒什麼好怕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是一個過程而已，倘若她能忍痛，萬事皆好商量。
「小意姑娘，腦石取出來之後，是否會記得以前的事？」司馬惜惜笑著問催燕，催燕點頭，的確，有些東西去掉了，自然就好了，難道真的要記起以前的事情麼？那些事情好似沒有什麼好眷戀的，司馬惜惜想到。
「小意姑娘，我不想取了！」司馬惜惜拍拍緊張的司馬平緗，他的心思，她懂，她也害怕哪天回想起曾經，便要做出選擇。向來是選擇最痛苦，如若不是選擇了司馬平緗，以前便只能入宮為妃了。那裡，最是苦惱，她不想去。
「為何？」催燕站起來皺眉逼近她質問，「我可以把最好的藥物配給你，難道你都不相信？還是以前的事情讓你隱隱後怕？亦或是你在夢中想到了什麼？」明明可以很好地想起以前的事情，為什麼要放棄？可知道這腦中取物招數，可是跟著師傅在動物身上做實驗，花費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才學會，每次都是小心謹慎。
「這……」司馬惜惜遲疑了，取出東西，固然可以減少疼痛，可是……轉頭看著司馬平緗。
「小意姑娘，請你尊重我夫人！」司馬平緗抱緊司馬惜惜，對著催燕說道，「我夫人雖然病弱，但還是有選擇的權利。」
「小意姑娘，多謝你的善心！」司馬惜惜拍拍司馬平緗的後背，從他懷中出來，過來拉著眼神冒火的催燕，「有些該忘的就忘了吧！我並不想回憶過去。」以前的事何必計較呢？如今守著一個人便好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想知道曾經是否有讓你牽掛的人？不想知道他們好不好？不想知道他們想不想你？真的不在意？」催燕看著她對司馬平緗的感情，一種被遺棄的惶恐襲來，語氣也變得激動，「難道你以為發生的事情忘了就沒事了麼？你以為發生了便可以拋棄麼？你又以為他們知道了不會在乎？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對你的生命可是有威脅的，你忍心看著我……看著司馬將軍傷心難過麼？你忍心麼？還是你本來就不在乎，你不愛司馬將軍，你不愛他為何要嫁給他？背負著他人唾罵的名聲都要嫁給他？你這樣做，未免太自私了？你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個，忽略他人。」
「小意姑娘，你不懂！」司馬惜惜任由催燕質問，輕輕地說道，「這麼多年了，該忘記的都忘記了，我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冒然前去打擾，無非是增加各自的苦惱！」離開平緗自己也很痛苦，只是，過去真的很重要嗎？
「我懂不懂沒關係，我只知道，身為一個大夫，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都要給病人救治，而司馬夫人的意思是怕增加你的苦惱吧！怕你記起來之後，看到他們，遇到他們，怕他們來找你吧，你的心，我算是明白了，自私而又冷心腸，白白枉費了喔一番好意，希望你多保重。」催燕聽完便知道再不走，可能會再這樣下去質問，罷了，她都不要自己了，還有什麼好糾結的，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告辭！」順著窗戶飛出去。
「平緗，似乎小意姑娘知道了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識好歹枉費他的心思了。」司馬惜惜明白催燕是傷心了，既然上天都已經讓自己失憶，說明以前是段難受的日子，對大家都好。
「惜兒，小意姑娘是個好人，沒準她說的……」司馬平緗想要勸解她，畢竟這是拿生命再開玩笑，本來想說，你不在了，我怎麼活，話到嘴邊硬是吞下去了。
「別說了！我主意已定！」司馬惜惜也是個固執的人，認定的事情便不想再理會，不就是死麼？睜眼閉眼之間的事。
「好，你要如何便如何。」司馬平緗抱緊她，人生本來就很渺小，活著便好，以後有時間還是好好勸說她，順便央求小意暗中救治。
催燕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街道上仍然有人在找尋刺客的身影，躲躲閃閃之餘，冷靜下來，如今最應該做的不是動怒，而是想著怎麼逃避這些官兵，雖在皇宮裡沒有做什麼，那也是被通緝的對象之一，看著身上的衣服，的確不適合，轉眼便到喝杯茶的茶樓裡換好衣服，站在那裡看著外邊的風影漂泊，覺得萬分寒冷。猛然想起張府的老頭，不回去換他，若那些官兵搜查到那邊，而老頭很多又不太懂，會露餡的，以後還怎麼叫他幫著扮自個？心中暗叫不好！便匆忙飛到張府。人啊，總是想不到那麼仔細。
「筱意！」催燕離開沒多久，古段非便春光滿面地來了，久拍不見小二來開門，看著上邊寫著「打烊」才知道如今早已是入夜時分了。回到家裡後，心裡想念筱意想得緊，明明是白天才見面，好似轉眼就要消失，自嘲一笑，便不自覺的來了，今夜她睡得可好？古段非想著便走到柳樹旁邊，對著窗口，拿著簫徐徐吹奏開來，筱意最喜歡自己吹自然風景的調子了，今夜，願你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