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催燕取下靈芝站穩在船上,突然,繩索斷了,小船迅速隨著水流急速往前,兩人踉蹌動用功力站著,抬頭看到岸邊那好幾個黑衣人正冷然地看著這一切。繩索是他們割斷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採到靈芝才來,想來是衝著這物什來的,剛才的對話應該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姐,站穩。」丫頭提起小匣子便站到水流的船頭,催燕抓著靈芝在船尾平衡。
「各位英雄這是來討要筱意手中的東西了?」催燕抬頭一笑,不寒而慄。
「算你識相!乖乖地交出靈芝跟蜈蚣,本人倒可以饒了你們。」前頭那個瘦高蒙面男手背在後邊冷然地像個站立的石頭,要不是王爺狂性大發,情形一次比一次兇猛,也不需要跟蹤這個聽聞擅長醫術的小意姑娘想看她到底有何能力,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厲害,在崖邊種草藥,還真正知道那些人們忽視的東西。王爺的病症已入脛骨,醫聖都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丫頭能有什麼辦法?醫聖說過,藥物乃聖靈為好,最好採用靈芝、雪蓮、蜈蚣等藥用好,毒性強的東西混搭著用,或許能緩解疼痛,只是要根除,恐怕不行了,看著正值青年的王爺眼看著沒幾天存活,手下的人那個心揪著揪著疼。就算是搶,也要把這靈芝要回去想著法子救治,緩緩年限。
「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我跟我家小姐辛苦得來的東西,哪能讓你們駑了去?這不笑話燕塔說我無能嗎?」丫頭那個怒氣滾滾,在峽谷裡站著你當是坐馬車呀?那可得費三成功力加上有繩索的牽引才能不動,這會要站立都需要費六成的功力,想著費勁咱們的力氣,你們好搶?門兒都沒有。
「哼,你們也是習武之人,想必知道光是兩人,無法對抗這流水的力量,要是時間長了,沒準就精疲力盡一個不穩,隨時可能武功盡廢,白費了那麼些年的功力。」瘦黑人慢條斯理地說著,的確,他說的是實話。
「那就拭目以待吧。」丫頭氣憤地看著他們,就不信他們看著兩個弱女子在河裡鬥爭就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岸上的男人淡漠地站在那裡,只等她們筋疲力盡的時候再奪取藥草。
「不知道各位想要筱意手中的物什作何?」催燕也不是在乎這些存不存在的東西,要自己主動獻上也是不可能,非常需要的人還是可以考慮的。
「這個小意姑娘倒不必理會,事成之後,我等自然是感激不盡,想要些什麼,儘管道來。」瘦黑男子豪氣沖天地說,聽著她的話,好似也可以拿到,可怎麼感覺是施與恩賜呢?這個丫頭不簡單啊,隨便就想著怎麼利用人情。
「英雄也不必想著筱意會對你提些什麼要求,只是想知道英雄的出處屆時有難事可找而已。」催燕看著便覺得他們是可以講義氣的人,不套出誰是背後的主使,怎能知道以後的路子怎麼走呢?自己的底線便是,不治國舅家的任何一個人。最好不要跟他有關,否則,提前算賬也是可能的。
「這個小意姑娘倒可以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如若小意姑娘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只需把想要幫助的事情貼在喝杯茶的最高處,我等必會前來相助。」瘦黑男子循循善誘,其他人則是按兵不動。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搶了!」果然是想深藏不露,催燕暗想,本人還不招待了,拉著丫頭便迅速轉到另外一邊峽谷邊上,河裡的小船早已消失在眼前,而對岸的那些人正想飛奔過來奪取,催燕用針刺向他們,他們迅速躲避,「我勸各位最好不要想著有僥倖!筱意的針雖然不能完全致命,想要你們殘廢也是可以的。」
「哼,你以為我們兩個是吃素的,隨便你拿捏?」丫頭對著他們做個鬼臉,好傢伙,只想著在這邊峽谷上攔著,卻忘了那邊也是需要人阻擋的,這不,懊惱了吧。
「哼!」瘦黑男子倒不是沒有想到對面還有一個峽谷邊,而是看著那裡地勢比較險峻,估計人在那邊也站立不穩,如今看著她們安好,便自覺自個大意了,剛才她們這是耍著大家玩兒呢?果然不簡單啊。
「各位英雄不必懊惱,筱意這會兒沒時間陪著你們玩,便先行離開了。」催燕晃動著手上的靈芝,拉著丫頭消失在那邊的林子裡。
「大哥,這可怎麼是好?王爺的病情容不得拖延呀。」後邊的人急切地說道,看著她們兩個的武功,對付這邊幾個人是綽綽有餘的,這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呀,難道任由著王爺……這些都不是他們樂意見到的事情。
「原來是王爺有病,筱意不做點什麼便不厚道了。」催燕跟丫頭此時正似笑非笑地在他們的背後看著他們。
「你們……」這些人回頭看到她們,更是詫異,什麼時候,她們從自己的眼皮子下溜過來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太過驚訝,這些地段,哪裡有幾隻螞蟻,我跟我家小姐都一清二楚,你們這些不懂地的人還想充大,不正是自尋死路麼?」丫頭抱著胳膊笑看著他們,大男人蒙什麼臉,怕人知道底細?打心裡不屑他們的行為。
「我……」瘦黑男子的確是倍受打擊,想來王爺說得也是對的,喝杯茶三年前就開始慢慢開展了,幕後的小意姑娘的底細一點都查探不出呀,這人就像是憑空而出的,加上此人武功高強,倒像是深山野林裡修煉的高人。
「英雄倒不必在意我家丫頭的話,既然是王爺需要,筱意也不好藏私,畢竟齊國還是需要王爺這樣的國之棟樑好好效忠。」催燕把手中的靈芝一分為二,把那塊大的扔過去,他們接住,「至於蜈蚣嘛,毒性還在,不是時候,若是哪天我高興了,自然是雙手奉上。」
「小意姑娘的大恩大德,墨雨無以為報,有需要用到末將的地方,請直說。」叫墨雨的瘦黑男子拱手,其他人也是照樣行禮。
「好了,這虛禮就不需再耍了,時辰也不早了,筱意就不打擾了。」催燕淡然一笑,完全知道那個王爺便是大家熟知的三王爺齊雲忪,只是,奇了怪了,晌午之前本人還來為宮裡人求藥,怎麼轉眼間便由屬下代為搶藥了,照著他的性子,怎麼可能這樣做出違心的意願,想必是他們這些人自作主張。
「小意姑娘好走。」墨雨慚愧地抱拳,想必她也是猜到王爺的身份了,如此玲瓏剔透的女子,還真是不好對付呀,耍人的功底可深了。
「對了,奉勸一句,最好莫要偷偷地在王爺茶盅裡放下此等靈物,那只會適得其反,還是稟明王爺讓他做個想法為好。」催燕剛踏出一步,便回頭勸告。
「這……」墨雨為難了,要是王爺知道了自己擅作主張便來要挾小意姑娘,這不是打主子的臉嗎?少得要打個百來大板洩氣的。這還不算是差的,最怕王爺他寧可自個受罪,也不想著白費了這藥物。
「稟明王爺,莫要太過執拗了,枉費筱意辛苦栽種的小草覆蓋它,讓之得以存活便不好了。」催燕再次提醒,看著消失的半塊,還是蠻心痛的。
「謝小意姑娘提醒。」墨雨點頭,看著催燕跟丫頭離開,走動兩步,「小意姑娘!」
「墨雨副將有何賜教?」催燕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可否請小意姑娘為我家王爺看看病情?」墨雨跪下請求,那些人也接著跪下。
「這得看王爺自個了!」催燕笑了笑,寧願替別人也不願為自己?這樣的人,好像有點自己的影子,都是無所謂生死。痛到極致無所釋懷,傷到深處無人問津,獨自啃著傷口悲傷,人,生來都是痛苦的,何須用藥物緩解?留著這份痛楚緬懷曾經的傷害,告誡自己要堅強,何樂而不為呢?
「小姐,莫要跟他們廢話,咱們得走了。」丫頭提醒道,催燕點頭,當著眾人的面,慢慢地往前邊走去,出府時間長了,不知道張府可有人惦記著。
「小姐,咱們是否要再次好好整蠱整蠱他們大傢伙?」丫頭便走便建議道。剛才已經想好了,要把他們推到河裡好好地被水沖刷一番,在岸上看他們一段時間後,再慢慢撈起來,那場景肯定很好看。
「小蘇,貪玩歸貪玩,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能做!」催燕停下來看著她,輕拍她的肩膀,「還有,他們是替主子著想,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可不能看低了。」現實中,忠心的人不少,少的便是用心的。他們,便是後者。
「是,小蘇明白了。」丫頭拍手稱道,這不過是個想法而已,好人是不能受到別人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