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江湖上流傳著一個人的聖明:苗鳳林,此人醫術精湛,武功更是無敵,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只要被他遇上了,用針推動,便能安然無恙,再活個十年八載的不是難事。好些人懷疑他的醫術便去試探,結果不得不佩服他的厲害,當年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出戰之時,背部被敵軍用毒箭射中,太醫們束手無策,眼看著回天乏術,護送太子回宮,路遇出遊的苗鳳林,他拿出針,在太子的背部一點,瞬間拔出了毒箭,接著用針封住了穴道,用了好些藥物,最終把太子的命救了回來,當時轟動天下,皇帝封之為「醫聖」想重金聘為御醫,苗鳳林過不慣皇宮奢華的生活,斷然拒絕,推薦師兄為御醫,自此,到處遊蕩救治百姓。到了五十多歲,自然想要讓醫術傳承下去,便有意留意年輕一族,看哪個人適合學醫,人品最為重要,每次看著合適,結果在最後關頭卻凸顯特性,讓人心寒又無可奈何,想起當年師父收徒弟那會,哪有這樣的好機會,靠自己一個一個打敗眾人才得以學習,這一學便是二十年。
「老頭,你掉東西了!」一天,八歲的催燕走在街道上,當看到苗鳳林的一個銅板掉下來的時候,及時提醒,一聲老頭讓苗鳳林覺得這個女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剛想回頭好好教訓她一番,卻在眼前出現了一個弱小的手拿著那個銅板,詫異一下,抬頭看向她:七八歲的樣子,頭上兩個羊角髮髻,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那恍若天星的璀璨笑容!
「老頭,銅板一個也是錢,少了它,就少了一碗餛飩!」催燕把手中的銅板塞進苗鳳林的手上,「以後莫要丟三落四了!您家人該擔心了。」
「丫頭,看你好似本地人,老頭我問你一個問題,如若你答對了,便給你十個銅板如何?」苗鳳林聽著倒覺得親切,也沒有收徒之心,也沒有嘲笑之意。純屬沒事找事。
「老頭,如若你是覺得我叫你老頭你不舒爽想要刁難於我,那麼我告訴你,人呀,到了一定年紀,不得不服老!我不怕你刁難。」催燕說些稚嫩的話,本來就隨性而活,哪裡有什麼規矩。
「的確是不得不服老啊!」苗鳳林捋捋鬍須,「丫頭,跟老頭走好不?老頭教你醫術!」
「你就是那個行走江湖的醫聖苗鳳林?」催燕想了一會,便主動問道。
「你怎麼知道?」苗鳳林詫異地看著繼續笑得狡黠的催燕。
「老頭,這一個多月,你在京城晃悠得挺久的了,每天都在找些年輕公子抓著問道是否有興致學習醫術,還道出了名號,有心人一聽便知道了。」催燕癡癡笑笑,莫要以為我是小孩,你便當作是好忽悠的對象。
「你這丫頭好生聰明!」苗鳳林一想,自個有表現得如此迫切麼?還是這個丫頭有意接近?懷疑的眼神透著犀利。
「老頭,我沒興致學你那些醫術,我要走遍天下!」催燕看出他的心思說道。能察言觀色,不簡單啊。
「沒興致?」苗鳳林一聽,看著如此遠大志向的丫頭,心裡暖暖的,便覺得有心便能學,便有了要收之為徒弟的決心,「丫頭,幫老頭一件事可好?」
「何事?」催燕問道,倒沒有懷疑動機。
「老頭糊塗了,這本書上的內容總是記不起來,你幫著背下後跟著老頭把那些草藥分好如何?」苗鳳林拿出一本醫術遞給催燕,催燕點頭接過來,翻下一翻,爽快應答。才用三天便把一本書背完,接著跟老頭在院子裡分辨藥草,一點都不含糊,苗鳳林感歎著催燕的記性跟悟性,便決心教她,之後更是發覺這個丫頭聰明絕頂,一點就通,還能想著法子釀製酒讓自己開懷。
「丫頭,莫要跟他人說道你便是我的徒弟,可好?」某天,苗鳳林對著催燕說道。
「做老頭的徒弟不好麼?」苗鳳林不解,不是很多人想著要拜他為師都不成嗎?怎麼他會有如此奇特的想法。
「丫頭,匹夫無罪,懷璧自罪,你是個女子,太有名而容易遭禍害,你只能隱藏著身份,默默地關心他人,至此,老頭替你取了一個小名,『筱意』,萬事不爭不搶,小小意思,以後,你行醫要蒙面,以『筱意』身份出現,而不是宰相的女兒催燕,明白與否?」苗鳳林摸摸她的頭,一個人,只有無意於一切才能無敵,這也是養成她不恃才傲物的性子。
「那我可否把這個名字告訴爹爹他們?」催燕點頭,接著便問道,除了不告訴家裡人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其他一切都無所謂。宰相對於催燕學武是反對的,他總是覺得打天下是男人的事情,一個女子首要做的便是靜心做個溫文爾雅的人。
「好!」苗鳳林點頭,一個名字而已,家裡人還是可以知道的,終於笑容滿面,收了個好徒弟。
「燕兒,又去學醫了?」宰相逮住剛要離開的催燕,小孩子小打小鬧的,自然是可以的。
「是的,爹爹!」催燕皺著眉頭說道,爹爹又想著讓自己做個溫和千金了。
「燕兒,你要取名為『筱意』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能好好跟著刺繡師傅跟琴棋書畫的師父學學,能有一定造詣的時候,爹爹不管你取什麼名字,不管你做什麼事都答應你。」宰相說道。
「爹爹,是否孩兒學會了那些東西,您就可以不管我?」催燕想了想,還是認真對待吧,這樣去見老頭也不至於偷偷摸摸的。
「是!」宰相點頭。
「那好,爹爹,我這就回去跟他們學習!」催燕妥協,在這個家,她非常明白,只要聽了爹爹的話,什麼都好商量,為了以後的自由,學習那些東西又有何難呢?聰明如催燕,花了五年時間,琴棋書畫跟女工最終還是學有所成,尤以刺繡為上乘。只是,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同樣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丫頭,便是成天想著玩,慢慢地發現很多東西不明白了,便開始問催燕,而催燕本來就是個人精,一點便通,不知道的還曉得問別人,至此,她性子比較沉穩,懂得以笑容換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