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身為紫陽宗的四長老,王戰在各項武技上都是挑最合適最高等的來練,學刀,乃二品吞狼刀技,學劍,乃二品星雲劍技,身法,乃三品流利絕。
刀劍不過是讓他自己多一樣制敵的手段,而流利絕身技卻是殺敵逃生的利器!王戰每每想到自己擁有的是獸之靈,而非刀劍之靈,心裡就一通不高興,若非如此,他會被一個老婆子追著跑?或許是換個位置才對。
「繆老婆子!你叫什麼叫,叫春啊?老子愛躲,愛搞小動作,關你屁事!有本事就上來殺我呀!沒本事一邊涼快去,想你的情郎去!」王戰沒有了紫陽宗內的那份警惕,整個人恍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的轉變太快,令所有人都無法接受。
「你……」繆瑩瑩今天六十有四,為隱劍山付出了一生,終生未嫁。
聽了王戰這般惡毒侮辱的言語,她哪裡顧得了德高望重之尊者長老的風範,左手顫巍巍指著王戰,右手的水月劍之靈巧若靈蛇,張著利嘴向王戰撕咬過去。
「毒婦,你好歹毒的心吶!」王戰全身泛起一陣涼意,任他再是精明也沒有想到繆瑩瑩的水月劍之靈會衝著他的下體刺過來。
「先割了你那玩意,再切了你的嘴,看你下輩子投胎做個什麼!」繆瑩瑩一邊持劍之靈迅速追進,一邊出言回擊。
至始至終,兩人的距離沒有拉開到兩米以外的!
「前途兄!前途兄!」胡亮招了招手,讓隱劍山的一名師弟過來查看俞前途雙腳的傷勢,而他則擔憂地不停交換著俞前途,十分害怕他吃不住痛而昏迷過去。
「胡兄,還能挺住。你們讓我到邊上去就好,此次行動不能失敗,否則,宋國東部江湖會陷入慌亂狀態。」俞前途額頭冷汗連連,急喘著說道。
「俞兄,你的腳不及時治療的話……」那個給俞前途檢查傷勢的隱劍山弟子擔憂地說道,中途被俞前途本人打斷。
「沒關係。只要能給宋師叔報仇,讓人鬼宗消失,即便我這條小命交代了也沒有關係,更何況只是一雙腳而已。」俞前途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眸子裡的堅決之色令胡亮師兄弟心神一凌。
「好吧。」胡亮衝他點點頭,又對他的師弟道,「沖子,你先照看一下前途兄。」
「是,胡師兄。」被稱為沖子的青年重重地點點頭。
「朱闖,跟在老夫屁股後面有意思沒有?」古權淡淡笑著,肩頭的冰狐之靈忽的站了起來,閃爍雙眼,看著空地那邊激烈的戰鬥,「冰天雪地!」
林間,淡定非常的聲音緩緩響起。古權很有自信,若擺在平地空地上追逐,他沒有六成的信心擺脫朱闖,可在林子裡……他去有九成以上的信心讓朱闖不斷消耗體力和武力,卻得不到一點優勢戰果。
古權的「冰天雪地」再次發動,人鬼宗的眾人跟打了雞血針一樣,個個嗷嗷大叫,氣勢大振。
只是……他們的區域被壓制得太小了,沒有與三宗門人形成有效的穿插,雖有扳回局面的跡象,可這道平衡太微妙了。
「哼,古權,你一個光桿司令還能掀起什麼大浪來?」行進間,朱闖的右腳點在了右側的一棵大樹上,身形前進的方向頓變,如一頭靈猴穿過茂密的林子,衝向小一線天的出口。
「大夥兒,讓一讓。朱某給大夥兒開個道!」
朱闖的吼聲霎時在空地上炸響,一些安排在南側的三宗弟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與靠近西北的幾名弟子馬上對他們喊道:「快讓開,他是自己人。」
有了「戰友」們的出聲,擋在朱闖前面開始還不知所措的三宗弟子立刻往兩邊撤了幾步,讓出一條小小的通道。
「嗖~」朱闖的身影如一陣疾風,刮過這條僅容許一人穿行、有三人身位長的通道,立刻驚得最近的三宗弟子驚呼連連。
「小心那些雪花。」通過的時候,朱闖有意地大聲提醒道。
金槍之靈漸漸地提了起來,場地中金靈氣隨著朱闖武力的運轉而瘋狂流動起來,若非他的大聲呼喊,至少有四成的人會傻乎乎地站在那裡,觀看他的「表演」,而忽略隨時會帶來生命危險的雪晶。
「朱闖!」古權在林中嘶吼著,高級靈尊衝進只有兩名出中級靈尊的人群,就像獅入狼群一樣,占的不是勝勢,卻也有不小的優勢。
「雪晶風暴!」
「無敵槍刺!」
幾乎同時,兩個如雷鳴般的吼聲在這裡響起。
金光如電,朱闖的全力一擊,儘管比不上全盛時期,可也有七成左右的威能。孫絕會的是地面攻擊,王樂成一直被兩名初級靈尊糾纏著,根本沒有吐出「怒龍」抵禦這道凌厲無比的槍影。
場中溫度驟降數度!數不清的小片雪花如陀螺似的盤旋起來,利刃般的雪花割開了不少人的衣裳,劃破了不少人的肌膚,卻沒有聽到一個痛哼的叫聲。
每個處在風暴中的弟子或與同伴聯手抵擋,或單獨閃開到相對安全的區域。
「啊、啊、啊!」連續三聲慘叫,三道血箭飆射而出。
一片混亂中,三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特別響亮,讓這個世界為之安靜了那麼一個剎那。
緊接著,又是兩聲慘叫和兩下砸地聲響,令所有人為之一震。
「殺!!!」
不知道哪個人喊了一聲,三大宗門的幾乎所有弟子都憤怒的喊出了那個令人激昂的字,殺聲震天。
人潮湧動,四十幾人的大衝鋒,幾個照面便擊潰苦苦抵擋的人鬼宗幫眾。
小一線天的大門,向三大宗門的弟子完全敞開了!!
「衝啊。」胡亮提著青木斧之靈擠開人群,第一個衝了進去。有人帶了頭,後面任何一個擁有血性的弟子都是洶湧而動。
人流在朱闖身邊自動分開又在他前面會合,每一個經過他身旁的人都會激動地看一眼氣喘吁吁的「血人」。
他的這記突刺太完美了,太強悍了,太震撼了。每個人都是這麼想著。
轟然砸落的「雪晶風暴」確實給他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可在群情激昂的面前,它成了一道風景線。
死死地拽著拳頭,古權的目光冰寒徹骨,心裡罵的不僅是負責堅守小一線天不被突破的第一第三大隊,更多的是送給了朱闖,這個拼了命的男子。
平穩了呼吸的朱闖緩緩地轉過身,渾身的血污結成了大塊大塊的痂,一片一片地脫落。紅色濃如黑的身上,那對異常明顯的白色,向古權送去挑釁的微笑。
「朱闖!今天就先拿你來開刀!「古權依舊筆挺站立,空地中央地帶除了個別的幾對還在廝殺,如繆瑩瑩對王戰、李奮對范又哲,只有兩人還站著,一是不斷以微笑挑釁古權的朱闖。另一人靜立宋天橋屍體旁的程紫。
沒有人會懷疑,一旦古權等人接近,程紫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竄起來攻擊敵人。
「冰天雪地。」空地上,人少了很多,古權的這一手令朱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儘管他咬牙衝破過雪晶風暴的束縛,但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就在這時,程紫微低的腦袋抬了起來,背對著朱闖平淡地道:「朱闖,你快去和你的兄弟們會和吧。古權這個老小子交給老夫便可。」
「那邊叫沖子的小友,能不能把宋師弟的遺體搬到邊上?」
正在給俞前途受傷的雙腳清洗的隱劍山弟子楊沖愣了愣,立刻站起來,舞著一根渾黃的擂鼓錘之靈,護著自己飛速趕到程紫身旁,沖後者拱了拱手道:「程宗主,折煞小的了。請宗主放心,楊沖會保護好宋前輩的遺體的。」
朝靜靜躺在地面的宋天橋躬了躬身,楊沖用肩膀扛起了他,正當擔心那些漫天飛舞的雪花破壞宋天橋遺體的時候,他的身旁多出了一道人影,不是朱闖又是哪個!
「他的傷沒事麼?」來到角落,朱闖指著昏迷過去、背靠石壁的俞前途小聲問道。
「這位大哥,俞兄傷得挺重,但小弟已經拿了隨身帶著的清水給他清洗了傷口,馬上會給他簡單包紮一下。恢復的話,要看行動結束得快否,他還需要更好的治療,我的水平不夠。」朱闖的那一擊已讓這位隱劍山並不出眾的弟子奉為偶像,楊沖認真地卻掩不去擔憂地訴說道。
「我會盡快讓人來送他去能治療的地方,如此勇猛無畏之人不該坐著過一輩子。在此之前,你也小心些。」扔下一句讓人迷惑不解的話,朱闖身影一閃,如一道電光急射向小一線天。
楊沖一臉迷茫地看著朱闖遠去,腦海裡始終盤亙著那句「我會盡快讓人來送他去能治療的地方」,思來想去怎麼都捉摸不透。
「轟!」一聲巨響把他拉回了現實,扭頭一看,雙瞳中出現了漏斗狀的雪白風暴砸落在地的情景。
嘶,他抽一口涼氣,空氣的冰涼也不能抵消他旁觀「雪晶風暴」帶來的震撼,暗想道,十個自己也沒法從這麼強的戰技下活著,那個叫朱闖的真是個怪物。他遺漏了一個事實,目前的他僅有高級靈師境界,與朱闖高級靈尊的頂級境界存在很大的差距。
「程紫宗主?!」他呼喚著,可聲音低得恐怕只有他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