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店舖,鋪內陳列著各色各料的布匹,水藍、冰紅、翠綠、大紅等等,依據材質的區別被分成三塊區域。店舖大門上方掛著一塊不大的牌匾,幾個字倒是非常有氣勢,「大成綢緞莊」。
金破和朱闖快步走進綢緞莊,前者大聲道:「掌櫃的在不在?」
聲音極為洪亮,震得店內的兩名客人揉了揉耳朵,不多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臉迎了上來,他以為這次來的是個大主顧,定是談大生意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大聲嚷嚷,連忙笑呵呵地問道:「兩位公子,初次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兩位公子需要什麼樣的布料。本店雖不大,但各種層次的布料都有。」
聽著中年掌櫃的介紹,金破擺擺手打斷:「掌櫃,我不是來談生意的。是來找人的。」
中年掌櫃的臉一下陰沉下來,道:「這位公子,本店開門就是為了做生意,你找人,應該去城主府報案,讓城衛們去找去,再者說,本店就這麼大,你一眼就能瞧個全,看看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你……」朱闖想上前揮拳揍其一頓,被金破攔下。
「掌櫃,我只是來問一聲,有沒有一個這麼高的女子,大概穿著白色小棉襖,頭上插著一支白玉髮簪。」
金破一邊比劃著一邊問道。
「你說那個姑娘呀,來過,不過剛走出本店,就被人架走了。」掌櫃隨意說道。
「你說什麼?」金破激動得抓著掌櫃的雙肩道。
「很痛的,你放手。」金破的雙手就如那老虎鉗子死死的抓著掌櫃的雙肩,令後者吃痛叫了起來。
「不好意思,一時失控,掌櫃的,你說說那架走姑娘的人都什麼樣?你能不能看出他們是那家的人?」金破焦急問道。
「這個呀,城北這一片敢這麼做的人不多,看他們二人的服飾,不外乎……對不住,我說不得,萬一讓人家知道是我說漏的嘴,你們二人倒是沒事,我這小店就遭殃了,東家一再吩咐,幹好本分,不管閒事。」掌櫃的剛準備說出口卻是想起了東家的吩咐,當即拒絕道。
「喂,胖子,你說不說,人命關天知不知道?」朱闖瞪圓著雙眼,如凶神般盯著中年掌櫃,嚇得後者連退了三四步。
「朱大哥,別嚇唬人家,瞧掌櫃的都嚇出冷汗了。掌櫃的,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不會給你惹上麻煩的。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難道就看著那麼漂亮的姑娘被害了?你也不想是不是,既然我們過來找,自然是有點實力才敢的,否則哪裡會去找人家的麻煩呢?」金破道。
「哎,看你這小伙子還算不錯,我就說了,不過,你們不准對外說,是我說給你們聽的。我看那兩人的衣服,多半是郭家,或者武家的人,至於是哪一家,我就不好分辨了,兩家的護衛服飾差不多。」中年掌櫃在金破耳邊輕輕說道。
「郭巖鳴,你這個混蛋的傢伙。」金破咬牙切齒道,雙拳緊握,發出咯咯咯的聲響。看著金破近乎想吃人的樣子,掌櫃暗暗後悔,居然是郭家的人,萬一被他們知道是我說的,這掌櫃也就別幹了。
「喂,胖子,他們是往哪邊走的?」朱闖問道。
這時的中年掌櫃哪裡還敢隱瞞,老老實實地指了指右邊。金破紅著眼睛,大步流星般地朝右邊找去,朱闖緊隨其後。
城北的一間小平房內,歐陽如煙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房內還有一張桌子,以及兩張椅子,上面坐著兩人,一人高大威猛,寬厚的大手正持著一雙筷子夾住一塊牛肉,往嘴裡一送,使勁嚼了起來,另一人年紀稍輕一二,相貌堂堂,一身華服更是凸顯著他的身份,不是郭巖鳴又是何人?
「喂,周鬥,郭巖鳴,你們兩個混蛋快把姑奶奶放了,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歐陽如煙破口大罵。
「再喊,信不信把你扔給我那兩個手下,我介意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他們可是虎狼,哪裡會介意?再者說,你可比春香院啊鮮花樓啊醉夢鄉啊的頭牌小姐還漂亮,估計他們會很樂意的,或者還會叫上更多的兄弟一起享用,哈哈。」郭巖鳴無恥道。
「你……郭巖鳴,你是個混蛋。」歐陽如煙膽怯道,哪裡還有剛剛的氣勢。
「老三,我只是幫你坐鎮一下,但你不要用這種污言穢語污染我的耳朵,否則,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周斗冷冷道。
「二哥,對不住,被這個小妮子煩得心亂,三弟的嘴又胡說了。來,你喝酒,我就是想讓金破著急著急,等過了兩天,我就放她回去。我想憑我郭家的聲望,金破那小子也不敢胡來的,當日若不是他,怎麼會耽擱去城門口迎接戴老和二哥?」郭巖鳴立即變臉,剛剛還是氣勢洶洶的惡煞模樣,現在成了一隻溫順小綿羊。
「哼,如今城裡不太平,明天早上就讓她回去,事情鬧大了,就是我師傅也不能幫你,除非你能請動你家的那兩個大人物。」周斗小酌了一口好酒,平靜道。
「我也聽說了,不少百尊昨夜被殺。二哥,真是謝謝你,這麼緊張的時候,還肯助小弟輕輕懲罰一下金破。」郭巖鳴輕笑著道。
「你知道就好,來,大哥一向很少下山,否則這回倒是能讓我們三兄弟好好地聚一聚了。」周斗舉杯與郭巖鳴乾了一杯。
「喂,周鬥,能不能給點吃的?我餓了。」歐陽如煙與周斗見過幾面,知道此人面雖冷心卻不算冷,不是那種惡狠狠的壞人。
「二哥……這小妮子在打感情牌呢?別理她。」郭巖鳴勸道。
「老三,你不是說只是關她一兩天麼?怎麼還不管飽?」說著,周斗夾起一塊牛肉,走到歐陽如煙面前,「吃。不夠再說。」
「周鬥,為什麼要幫他?你沒看見當初他……」
「少廢話,要吃就說話,否則就閉嘴。」周斗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歐陽如煙。
「好吧,那再來一塊,大點的。」見著周斗冰冷的臉龐,歐陽如煙不再多說。
假如只有郭巖鳴一人,歐陽如煙自信能逃離此地,但在擂台上見識過周斗的實力,她對逃走根本就沒有一點點信心。嘴裡嚼著一大塊牛肉,她有些後悔,為什麼就這麼任性地跑了出來?
「郭巖鳴,你他娘的給我滾出來!」屋外一陣猛喝令郭巖鳴的手一顫,不少酒水灑在了桌子上,他驚愕地看著周鬥,希望他能出面幫助自己。
正在猶豫間,屋外傳來一陣轟響,緊接著,小平房大門被某樣東西轟成了碎片。金破和朱闖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每一下都彷彿踏在郭巖鳴的心頭上,後者驚懼地看了看屋外,他的兩名得力手下都躺在地上呻吟著,雙手再次一抖,酒杯掉落在桌子上,此次綁架事件他並沒有讓陶淘參與進來,因為在郭巖鳴看來,陶淘的顧慮太多,會影響他的決策和決心。
「周鬥!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戴老前輩如此德高望重,卻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朱闖一進門,便見到周斗正悠閒地喝著小酒。
「哥!我……」歐陽如煙的內心既激動又愧疚。
「如煙,」金破瞧也沒瞧周斗和郭巖鳴,循聲望向歐陽如煙,見狀,冷哼道,「郭巖鳴,沒想到堂堂郭家的少爺竟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真是丟你們郭家的臉。」
說著,金破衝過去將歐陽如煙身上的繩子解下。
「金破,哼,你還敢說!當日若不是你,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哼,這仇我一定要報,否則我嚥不下這口氣。二哥,你說過要幫我的,現在正是時候,幫我好好教訓他們一頓。」郭巖鳴道。
「老三,你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幫你坐鎮,不讓事情鬧大,不是來幫你的。」周斗緩緩站起,一股驚人氣勢瞬間釋放,頓時壓得金破夫婦和郭巖鳴有些喘不過起來,這就是中級靈將的氣勢,「金破,那日的事情,我已聽三弟講起過,今日之事,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筆勾銷,如何?」
「周鬥,你覺得可能麼?這小白臉居然綁架人,萬一弟妹有個三長兩短,如果你是金破,你會怎麼辦?一筆勾銷,簡直是笑話!」朱闖直接說道。
「那你還待怎樣?打一架?我不會讓你們傷害我三弟的。」周斗冷冷道,「老三,在來之前你並沒有說,你會用這種手段對付金破,我本來沒有意見的,但現在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你要全身而退,最好向金破道歉。」
「道歉?二哥,你是怎麼了?憑你的實力,對付他們三個還不是易如反掌。」郭巖鳴道。
「哼,你懂什麼!現在要是我把金破打傷,估計師父他老人家都得發飆。你道歉,我可保你安全走出這裡,你不道歉,我會跟大哥去說,我們的三弟是個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周斗有些氣憤。在他看來,自己的面子,金破三人多少會給一點,郭巖鳴若是能順著這個台階下去,十之八九會毫髮無傷的離開,否則真打起來,他也不一定能保護他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