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重走到右上首的位置,就是在刀衛的對面,中間的緣故很簡單,刀衛是蛇王原屬的手下,地位自然要比蔣重這個後到的人稍高些。待前者坐下,蛇王一臉嚴肅地問道:「蔣重,此去鐵石城,事情都安排好了?」
既然說起正事,蔣重自然不好再繼續坐著,立即起身抱拳道:「大人,此去鐵石城十分順利,秘密聯絡了分屬鳴音山的各部,已經把您的命令下達,只等著您的一聲號令了。」
「好好。」蛇王連續稱讚兩聲好字,顯然對蔣重的工作甚是滿意,繼續道,「我韓強手下有你們兩員幹將,遲早會成為四王之首的,哈哈~今日你們二人都在,不如擺桌盛宴,一來為慶祝我們無定門的大業準備妥當,二來是為了我們鳴音山一脈將成就更高的位置。」
蛇王的一番話令狼衛蔣重和刀衛二人都十分的興奮,刀衛站起身抱拳道:「大人,如此甚好,狼衛大人身邊能手不少,到時候不如讓他們出來給大人露幾手,為盛宴助助興。」
刀衛的話,在蔣重聽來,格外的刺耳,長袖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握得緊緊的,暗想道,自從自己加入到鳴音山一脈,這王定閒就沒給自己好臉色過,此次提出比武助興無非是想看自己出醜,
「嗯?」蛇王對刀衛的建議還是有些興趣的,當即對蔣重問道,「蔣重,你看如何,你身邊有四人,這樣吧,定閒這邊出兩人,我鳴音山上再出兩人,互相比試比試,點到為止,也好熱鬧熱鬧不是?」
「大人,」蔣重沒有反對,只是走到大殿中央,抱拳道,「大人,我手下只有三人,另一人是推薦給大人的。」
「此話怎講?」蛇王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一件事情,「你也有心了,定閒兩日前來找來一人,哼,自以為是富二代,資質也不差,居然不正眼瞧我,還想讓我把這中央寶座讓給他?所以,我直接讓他變成了冰人,你們往後方看一看就知道了。」
聞言,蔣重、金破五人扭頭朝大殿的一處角落望去,只見那裡立著一個人形冰塊,右手前指,左手叉腰,腦袋微揚,一身豪華裝扮,擺明了一副紈褲子弟。大殿內突兀的響起嚥唾沫的聲音,尤其是金破,心驚道,這就是下場,看來,明年的今天必是自己的忌日了。
蔣重頗有深意地看了金破一眼,對著蛇王韓強說道:「大人,你也別生氣,天下好苗子還是很多的,我今天帶來的這個並非一方富豪之子,但資質還算合格,十八九歲的三階丹士。」
蛇王和刀衛二人怔了怔,十八九歲的三階丹士叫還算合格?刀衛的雙手同樣握緊,他帶來的男子剛好雙十,實力卻與金破相同,但一年或者兩年的時間,足可讓他再次提升兩到三階,數年之後,鳴音山上無疑會出現一個最年輕的靈師。
視線在狼衛蔣重帶來的四人身上轉悠了兩遍,最後,目光落在身穿黑衣相貌普通的青年身上,蛇王銳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劍刺在金破的心頭,令後者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蛇王韓強微笑著讚道:「果然不錯,還算沉穩,不像那裡那個,上來就對我大呼小叫。據刀衛所說,來的路上,都已經被打了好幾回,上山之後還是死性不改,所以,我都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就把他變成了冰人。蔣重,你讓你身後的三人把那冰塊抬出去,扔到蛇王洞裡,不知道地方的話,找人問問就行。你們三人記著,不要隨便亂逛,嗯,就待在廣場上吧。」
蔣重應了一聲,便向蔣經狄威田風三人說了一聲,三人立馬領會,上前將那人形冰塊抬起,往殿門外走去。蛇王韓強笑容一收,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金破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一眼蔣重,正好與後者略帶提醒意味的眼神接觸上,隨即看向坐在上頭的蛇王韓強,輕聲而緩慢地說道:「小子金破,乃雲國人士,此次來宋國只是來遊玩一番,見見世面。人生在世,多長長見識,以後也好對著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他們好吹噓一番,跟朋友也能吹吹牛什麼的。」
「呵呵,有意思。」蛇王韓強笑著問道,「可願意認我作父?先別忙著回答,你不答應,什麼樣的結果你已看到,你若答應,今後你與雲國的家人徹底沒了關係,你以後姓韓,這鳴音山上的一切,你儘管用。」
此言一出,不止金破傻愣在當場,就是一心想立個功勞的蔣重也無法接受了,不是說收個義子麼?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可是讓人背叛家族呀!
大殿內突然變得安靜,不過金破還未說出話來,大殿右邊的一處殿門口傳來一個略帶稚嫩的女音:「哼,除了勾結壞人,就只會幹些威逼利誘的事兒,姓韓的賊子,難怪老天爺會收了你的兒子,這叫惡有惡報。」
金破好奇地望向那裡,門口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身著粉色衣裙,如玉琢般的俏臉上帶著些許恨意。目光再轉向上座的蛇王韓強,只見他面紅耳赤,一副要火山爆發似的模樣。
蛇王韓強沒有責罵小女孩,怒吼著:「今天是誰看護影兒的,自己到刑堂受罰!」接著從偏門外傳來一個發抖的聲音:「是,大人,奴婢這就去領罰。」
「慢著,姓韓的,是我自己跑出來的,跟碧兒姐姐無關,要罰罰我。」粉衣女孩兒不客氣的制止道,她身後的碧兒心裡更加慌了,心道,小祖宗,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的小命都不保了。
「真拿你沒轍,那就算了吧,碧兒快領小姐回去,否則你應該知道怎麼辦的?」
冷,如冬天的北風一樣寒冷。
碧兒顫顫巍巍地答道:「是,大人,奴婢這就帶小姐回去。」接著便是她勸說那位粉衣女孩的聲音:「小姐,回去吧,大人在辦正事呢。」
「哼!」女孩兒冷哼一聲,「你自己好自為之。」一甩胳膊,粉衣女孩帶著怒火離開了,嘴裡還嘀咕著「真是個可憐的大哥哥」。
大殿內重新回復到安靜狀態。良久,蛇王韓強才稍顯平靜的說道:「考慮的怎麼樣了?我鳴音山實力雄厚,等半年後的事情成功,鳴音山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你這個少山主自然也是威風八面,說說看。」
「不!」
簡短,有力,堅決,決然,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聽聞金破的答案,蛇王韓強的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而刀衛王定閒則是有些幸災樂禍,看著蔣重出醜便好,自己不一定要得到什麼好處。站在金破身側的蔣重以輕不可聞的聲音暗暗歎了口氣,心想著,至少也讓自己活下來也好,何必這麼倔強的拒絕呢?為了自己的一幫兄弟,我不也受著冷眼麼?
蛇王韓強的臉色越見陰沉,幾乎能滴出水來,大殿內的冰冷之意越來越濃。早在看到大殿內的那塑人形冰塊時,金破便明白,韓強的武靈屬性與蔣重的一樣,同為冰屬性,但明顯的是,韓強的階級比蔣重高一點,既稱為蛇王,那麼他的武靈多半是一條蛇,蛇本陰寒,冰屬性正合適。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在你的資質上,再給你一次機會。」蛇王韓強的確非常欣賞金破的天賦和未來,所以在生氣之餘,還能冷靜地說出這一番話來。
「我還是那個字,不。讓我忘祖,絕不可能。」一股傲然之氣自金破體內衝出,微仰著腦袋,面露不屑,絲毫不懼蛇王韓強的殺意。
「那麼,你可以去死了。」如地獄深處而來的催命之聲自蛇王韓強的牙齒縫裡鑽出,大殿內的寒意令空氣中平白無故的多出了一層白霧,這當然是殿內的水靈氣所化。
金破看著身邊越來越濃的白霧,心裡歎息一聲,爺爺,爹,娘,如煙,再見了。白霧濃縮,完全集中在金破週身一米範圍內,旁邊的蔣重同樣是冰屬性武靈,當然不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