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魂尊 初生牛犢 第二五章 家法
    金破竟拉著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歐陽如煙迅速離開,周圍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目送金破拉著歐陽如煙的手離開雲雪湖邊。從之前的幾句對話中,圍觀的眾人已經明白,一女一男乃是歐陽家的人,女的是歐陽家的二小姐歐陽如煙,男的肯定不是少爺,從衣服上就能判斷應是一名護衛。

    可是,一個護衛能搶著說小姐的話麼?敢明目張膽地拉著小姐的手走開麼?而且是在圖原城當世年輕輩第一人面前,說的再親點,那還是這位二小姐的表哥。這個年輕的護衛竟如此作為,不由得令人望向其的目光顯得異樣,有些人顯得失望,有些人顯得責怪,有些人顯得不恥。

    金破絲毫不理會歐陽如煙的掙扎,左手像鉗子一樣抓著歐陽如煙的小手,直接走到馬車旁邊,恭敬而略帶嚴厲地喝道:「二小姐,請上馬車。」

    「你不要推我,回去就回去。哼。」歐陽如煙還是照著金破所說的做了,心裡雖是一百個不情願,看到自己帥得不得了又強得一塌糊塗的表哥,竟然沒有好好地說上一句話。

    等歐陽如煙坐進車廂,金破才慢慢爬上馬車,右手依然握著自己斷掉的長斧,對馬車伕命令道:「車伕,快回歐陽家。這些錢你幫忙交掉十兩定金,剩下的都歸你。」

    金破從懷裡取出所有的銀子,一把遞給馬車伕,馬車伕一掂量,面露驚愕地看了看金破,心想,這位公子出手真闊綽,立即帶著愉悅的心情駕馭著馬車趕往歐陽家。

    你知道裡面有多少麼?破開一張七十五兩的銀票,三十七兩午餐,十兩馬車定金,三兩香火錢,此時這袋銀子還有二十五兩,減掉十兩馬車租金,依然還有十五兩,這是這位馬車伕大半個月的工資加獎金啊,怎麼能不驚愕?

    金破沒有和馬車伕並排坐,也和歐陽如煙一樣鑽進車廂,放下手裡廢掉的長斧,靠在車廂裡,竟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這時的歐陽如煙正生著氣:「姓金的,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去挑釁羅家,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會把歐陽家與羅家的關係更加惡化。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因為我的緣故,咱們家與羅家會重新回到水深火熱的處境。幸好表哥出現,這件事本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偏偏你小子多事,你的那句話會把歐陽家帶到同樣的境地。我們雖然有實力和羅家抗衡,但是那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另外,還有,我在場的時候,我都沒有開口呢!你竟敢比我先說話,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喂,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的太嚴重,你嚇傻了。」

    眼見金破面色蒼白無色,比天上落下的雪還要白,額頭上滲出黃豆大小的冷汗,渾身無力地靠在車廂裡,歐陽如煙嚇得驚慌失措。

    「二小姐……我沒事,回到歐陽家之後,你馬上去找老爺……賠罪,我想看在爺孫的份上會輕……罰於你的。「金破沒有昏迷過去,只是腦海裡的陣陣鑽心般的痛楚不斷地折磨著自己。要馬車伕快些,就是為了讓自己能有足夠的時間堅持到歐陽家,也算終了自己的職責。

    歐陽如煙不是個傻瓜,看金破這模樣便知曉其中定有古怪,不再多費口舌說話。馬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不少行人都是險險的躲開,不消半小時,馬車出現在歐陽府門前,馬匹不停地噴著白色霧氣。

    金破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體走下馬車,吃力地揮揮手,讓馬車伕可以離開了。

    「二小姐,你快些回去吧。」歐陽如煙有點害怕金破現在的樣子,臉上哪裡還有血色,只好答應。在敲門的時候,她還回頭看看金破,就見金破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隨時都能摔倒似的。

    「你快把他扶到西乙院子去。」紅色大門剛剛被打開,歐陽如煙也不管開門的是哪一個,立刻指著外邊搖搖欲墜的金破命令著。

    「啊,二小姐,是是是,馬上。」裡面的只是一位巡邏隊的隊員,平日裡見過不少同事被這位二小姐捉弄,她的命令怎能不聽?

    「你小子怎麼啦?說你喝醉吧,沒有酒氣,說你昏迷吧,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門口的那位護衛扛著金破,慢慢地走在回西護衛院的路上埋怨著。後來遇到另兩個護衛才把這項「工程」交給對方。

    金破摸了摸沉痛的腦袋,爬起來瞧瞧周圍,心中立即明白,自己睡在自己的房內。突然,他聽到有人在屋外對話。

    「哎,不知二小姐犯了什麼錯,老爺可是從來沒有罵過二小姐,今天竟生這麼大的氣。」

    「你沒聽說,老爺要動用家法了。」

    「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誰下得了手啊。」

    金破聽到家法二字,精神猛地一震,媽的,這老頭糊塗啊。我得去澄清一下。金破拖著無力的身體,忍著腦中萬蟻噬心的痛楚,扶著牆壁緩緩前進,當外面的兩名隊員想來扶他的時候,都被他拒絕了,他不想因為他們扶了自己一下而受到牽連。這點也是在他被家法二字刺激清醒的那一剎那盤算好的決定。

    平日裡,從住的地方走到大廳,最多也就五分鐘,而今日特殊的身體狀況令他只能四五寸四五寸的挪著向前走,所有想幫他的人都被他拒絕了。

    歐陽家的大廳內,老爺歐陽山,大爺歐陽震,二爺歐陽動,供奉客卿賈全,大少爺歐陽凌,二少爺歐陽立,大總管劉玄宏,統統在,分主次落座。我們的歐陽如煙二小姐正跪在歐陽山面前。

    歐陽老爺此刻內心的火氣仍未消,不怕口水說干的痛罵著,歐陽如煙低著頭,臉頰上兩行清淚流下,從來沒有令爺爺這般生氣過,雖然事情沒有發展到最惡劣的地步,但事情的起因正是自己私自外出引起,爺爺正在也氣頭上,現在解釋只會招來更猛烈的風暴,等爺爺氣消再好好的解釋解釋吧。

    「如煙那,你的野性越來越大,怎麼?家裡的護衛你捉弄夠了,現在想出去胡鬧了?是不是?看雪景?這個不是理由,明明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貪玩的心。我跟你說過多少回,見到羅家的人,離得遠遠的,自從老二在元宵大會上打傷羅民,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對我們進行報復。而你……咳咳咳,氣死我了。難道你想六年前的場景重演麼?」

    眾人的身體一震。

    「爺爺,您保重身體。」歐陽凌大著膽子說道。

    「這點咳嗽不算什麼,跟你妹妹所作所為給我造成的影響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老爺子拍案而起,「如煙,你說,是誰教你回來就來找我的?也是誰陪著你出去的?怎麼不說話啦?別以為以前我寵著你,呵護著你,就不會動用家法。只要你說出跟你一起的那個護衛,我會從輕發落的。」

    歐陽如煙不語,現在終於明白金破所說,提前跟爺爺請罪,真的沒令爺爺不高興,甚至還誇自己懂事。後來有人來報,歐陽如煙二小姐在雲雪湖畔和羅見動起手來,歐陽山大怒,才有了全家聚齊的這次訓斥大會,就便是如煙的父親歐陽動出面請求,歐陽山也不為所動。

    雲雪湖畔的打鬥已過去兩個小時,羅家還沒有依然沒有動靜,但歐陽山不能坐以待斃,要是被人家先要一口,就會被動,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先對這件事做出處罰。

    「如煙,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和那個護衛去幽會了?」就連老爺子也不清楚腦海裡為何會出現如此想法,「哼,要是讓我查出那人是誰,非廢了他不可!」

    「如煙,天黑以前,只要你能說出來,我從輕發落。在此之前,你就一直跪著吧。」

    歐陽山正要繼續往下說下去,被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

    「老爺,今天的事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吧。」

    眾人皆朝門口望去,只見來人年紀很輕,面色蒼白,左手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立,歐陽如煙聽到聲音,回頭一望,來人正是金破,對方還在朝自己笑?

    「你?你是說,是你陪如煙外出的?」歐陽山老爺在屬下面前從來都是嚴苛的。

    「是,小姐說今天真無聊,我就偷偷帶小姐出去了,在大通租賃租了輛普通些的馬車,就在城裡四處逛逛,最後在雲雪湖遇到了羅見。我氣不過羅見的閒言閒語,我就出手了。」

    「哼,說謊,你一個氣動九層,能與二階丹士的羅見交上幾個回合?」

    金破吃力的跨過門檻,搖搖擺擺的走到大廳中央,穩住身心才緩緩道:「不是羅見,是他身邊的護衛,叫……叫凌什麼的,他刀意中充滿殺意卻不下狠手,屬下不知原因,但一切因屬下而起,請老爺從輕處罰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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