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琪悠閒的走到了床邊,熟練的把手搭在了風川翔的脈上。
「他怎麼樣?不要緊吧?」紫逆緊張的看著天琪。
「別催了,天琪連怨都沒管就來幫你救人了誒~」天琪抬眼看了看她,「話說,你是在關心他麼?你不是很恨他的麼?要不要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給他一劍啊?」
「你——莫名其妙~」紫逆一如繼往地反駁道,「切,我只是最討厭趁人之危而已。」
「你還老說天琪心口不一,」天琪笑了笑,「你才是最心口不一的人吧?!」
「誰心口不一了?我才沒有呢!」紫逆不自然地撇過臉去,「比起跟我聊這些,你還不如先告訴我他是怎麼回事呢~另外,別告訴我他是中毒,切,別當我不知道你上次騙我的事情,我找過給他看病的人,什麼火玉散,分明是皮疹!」
「被你發現了哈。」天琪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次天琪可沒有騙你哦,他身上有很多劍痕,都是至命傷,真好奇他是怎麼留下這口氣兒的。」
「你不是號稱有口氣就能救活嗎?你也不想因為幾道小小的劍傷而壞了自己的名聲吧?」紫逆淡淡開口,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但是天琪如果不救的話也不會壞了自己的名聲啊。」天琪也學她的樣子一臉不以為然,淡淡開口。
「為什麼不救,給我個理由。」紫逆不禁皺了皺眉,這孩子今天怎麼了?這是在鬧哪門子彆扭?
「如果天琪治好了川翔哥哥,你會接受他嗎?」天琪反問。
「……」紫逆不答,轉過身去。 「如果你不願接受他,那他活著亦不過是受折磨,倒不如讓他去死,天琪又何苦忍痛割愛地浪費那些珍惜的藥材?」
紫逆轉身便走。
天琪不禁歎了口氣,對於紫逆的沉默他早已習慣了,這廝看來又覺得煩了。
在距房門還有幾步的時候,紫逆終於停住了腳步,不陰不陽地丟給天琪一句話,「他若死了,風軒和洛羽必會打起來,洛羽會有很大損失。」
「那對於你個人呢?失去他,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嗎?」天琪嗤笑,她還會在乎洛羽?騙鬼去吧!
結果,天琪的問話再次換來了紫逆的沉默,但是這個極為瞭解她的少年自然知道,紫逆愈是沉默,就愈說明她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好吧,既然你不在乎,那麼就讓他去死吧!天琪可沒有義務一次次去救他。」天琪衝著後門走去,不適時候的加把火是不行滴!
房間之內,一片寂靜,只有天琪重踏地面的悶響。
一步,兩步,兩個人的距離越差越遠,當天琪的手摁在門把上時,紫逆依然沒有回頭的打算,天琪咬牙,難道川翔哥哥真的在她心裡一點兒份量也沒有嗎?
手掌微微下壓,門開了。
然而此時,身後總算是傳來了紫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琪弟,救他。」
天琪停下,但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是在以教主曼珠沙華的身份命令天琪,還是以紫逆的身份請求天琪?」
「後者吧。」紫逆又開始頭痛了,忽然覺得這樣堅持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開口道,「朋友。」
「只是朋友嗎?」天琪轉身,但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我不希望他死,但我也不知該如何接受他。命中有時終須有
,命中無時莫強求,你也知道的。」
「好吧。」天琪不禁嘲諷地笑了笑,逆一個長年冰冷感情麻痺的人能夠說出這話已是不易,他還能指望她做什麼。
「你出去吧,天琪救人的時候不許有人打擾~~」天琪臉上露出了難道一見的嚴肅。
「我說,我不是看門的!唔~」紫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琪捂著嘴推出去了,天琪還順手把房門「砰」的關上了。
「喂……」紫逆頗為幽怨的瞪了一眼房門,也只得到一邊坐著去了,她可不敢現在去打擾那個小冤家,不然幾條命都不夠她玩的。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室終於有的動靜,紫逆聞聲衝進內室,只見風川翔依然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連天琪都是半依在了床頭。
「你們倆沒事吧?他怎麼還沒醒?」見兩人這個樣子,紫逆有些緊張的開口。
「你還真以為天琪是神仙啊?」天琪翻了翻白眼,「天琪為了救他可用了不少寶貝,就連天琪珍藏多年的保命丸都給他用上了,能不能活看他自己意志夠不夠堅強啦~」
「就是說你並沒有完全救活?」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本來就是……呃,逆,你那幅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傷心過度了?」天琪汗顏。
「傷心?為什麼?他若死了我剛才的話可以全當作費了。」紫逆原意本來是想表達一下她是真的不在意,可是當天琪說完他的理解之後,紫逆差點兒沒一口血噴出來。
「逆,你該不會是想殉情吧?」
「殉,殉情?殉你個大頭鬼啊!我可是從來都沒想過做這麼偉大的事情,別看我這樣,我惜命著呢!」紫逆氣結,「還不趕快去給我分析一下蒼怨所說的話是否為實!」
「……你已經把那張人 皮 面具剁成肉餡了,打算讓天琪怎麼分析啊?」天琪嘴角眼角一陣抽搐,額頭已經刻上了一個大大的十字,「再說你也不看看現在都是幾更天了,天琪要去睡覺了,什麼事都明天再說吧,夜貓子也早點兒休息吧。」
「我就在這兒待著吧,風川翔也需要人照顧。」紫逆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把天琪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是說你來照顧川翔哥哥?」
「我只是希望他快點好,別佔著我的床鋪,我可不想這幾天全睡在外面樹上。」這是她的房間好不好?
「哦?是—嗎—?呵呵…好吧,那天琪就回屋休息咯~」天琪抑制不住地笑了出來,拍拍紫逆的背出了門。
「川翔,本俠女可是親自在照顧你,這次你一定要挺過來,不過我這輩子都絕對不會再理你了,只要你想過來我就願意認錯,這個交易怎麼樣?」紫逆有點兒神經質地自言自語了兩句之後,終於覺得有些睏意了,去別的房間休息又怕風川翔要是哪裡不適照顧不到,便開始很嚴肅地想一個問題:她今天晚上睡哪啊?難道真睡樹上不成?
轉頭看了看軟綿綿的大床,繼續思考,兩個人睡一張床是不是擠了一點?嗯,果然還是找把椅子做床邊睡吧。
瞌睡蟲作怪,紫逆很快的睡著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雕欄斜射進房間,紫逆打了個哈欠,揉搓著眼睛茫然的望著天空,昨天睡得不錯,但是為毛總是感覺臉和胳膊上很不舒服,疑惑地把視線移向鏡子處。
鏡子裡,紫逆的臉被照得很清楚,靜~~
「不,不是吧?我毀容了?」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臉,明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以傷痕,這些已經幹掉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會是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風川翔的傷口壓裂開的吧?
有些機械地轉過頭去,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早知道自己睡姿不雅,卻沒想到會不雅到這種程度,坐椅子上睡都能把別人身上的傷口給弄流血了……紫逆的一張俏臉已經慢慢紅成柿子。
「逆,你醒啦~」天琪倚著門,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壞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費話,她睜著眼睛當然是醒了,難道是在夢遊嗎?紫逆沒好氣的想,總感覺身邊的這些人重複過最多次的應該就是這句廢話了,古今思考邏輯不同?
「與其來關心我這個已經睜開眼睛的人倒不如去關心關心床上這位,睡椅子上的滋味可不咋地。」
「天琪都說過了,川翔哥哥是否能醒過來是要靠他自己求生意志的,所以,他昏迷幾天都是很正常的嘛~」天琪伸出拇指和食指托起下巴,若有所思,半晌,小聲問道,「川翔哥哥……可以和成魔後的逆對抗吧?」
「嗯。」紫逆點點頭。
「你認不認為怨…天琪是指戴上面皮的怨…前後實力有些不協調?」天琪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天琪和川翔哥哥聯手都打不羸的人你卻能一個人將之擊敗,你不認為太過蹊蹺了嗎?呃,別瞪天琪了,天琪沒有說你武功不好的意思。還有,川翔哥哥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受這麼多傷?怨所說的黑衣女人和那個疑似默邪的黑衣少年會不會來自於什麼神秘組織?還有……」
「停!這麼多問題你打算讓我先回答哪個?」紫逆白了他一眼,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天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是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嗎?那咱們去找蒼怨聊會兒天唄~」說完,紫逆不再停留,轉身走出了房間,天琪自然緊隨其後。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兩人終於看見了一個字體俊秀的牌匾,凝夢居。天琪曾在一側詢問紫逆,怎麼會離這麼遠,紫逆只是悶悶地答了一句,「問你家川翔哥哥去,他負責重建的。」
唉~悶騷的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