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殺的
靠在那抹熟悉的藍衣上,天琪按住胸口不住的咳嗽。
「還真是狠心啊~大師!居然把我的琪弟傷成這樣!」沒有撕心裂肺的吶喊,只有冷到沁入骨髓的聲音,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紫逆已經拔劍飛身向少林方丈襲去,左手上的血河愛憐同時朝竺影塵射去!
「琪,你沒事吧?」一側,汀韻急步走到天琪身邊,托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肅然的臉上頓生一絲希望。『啪啪』兩下護住了天琪的心血,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好,只是受了點兒內傷。琪,你的內力不行啊~」
「不要緊。」天琪的目光早已轉向紫逆。
沒時間多作考量,擋掉血月劍之後,方丈飛身抱住竺影塵在地上打滾,血河愛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
「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想死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紫逆看著這一幕,覺得甚是好笑。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受傷,真是搞笑得要命。
「以血為祭,血河愛憐模式轉換,殺人機器的將門!」利刃狠狠地刺進方丈內裡,溫熱的血液狂湧而出!
一代少林方丈就此壯烈犧牲~~
「死了活該,省得繼續得瑟別人。」天琪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骨子裡有這麼有仇必報的性格。這個發現讓他很不爽,再次咳了起來。
「琪弟!」暗紅如血的眸子閃過一絲憂色,心卻早在這一刻彷彿被千萬條細線緊緊纏繞,那種細細密密的疼順間竄遍四肢百骸。那個混賬和尚居然把她那麼重視的琪弟傷成這樣,下輩子去做豬好了!
神遊結束,紫逆收劍,從汀韻手裡接過天琪,轉頭,面無表情,冷冷的盯著竺影塵,道:「你躲得過這次,永遠逃不過下次!」說完,抱住天琪,身子一掠,四道身影同時消失。
「方丈!」
亞特蘭蒂斯——秘密藥室
天琪掙扎著想坐起身,只覺得胸口痛徹心肺,千萬根針刺著那般痛楚,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
紫逆按住他,柔聲道:「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別動。「
「可是不動的話怎麼治療啊?」天琪啞聲道,實在是哭笑不得。
紫逆冷笑,問道:「你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打算怎麼治療?」
「你幫天琪唄~」天琪輕輕撥開散在臉上的頭髮,指指旁邊的架子,「續命丸。」
「嗯?什麼玩意?」紫逆一愣,續命丸是神馬玩意?
「呃…受累,把那個碧玉瓶那起來,然後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天琪。」天琪撫額,「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從流碧閣畢業的。」
「沒辦法,我深諳藥理但是不會用。」紫逆尷尬的看著天琪,不知再說些什麼才好。
半晌,才紅粉著臉,低著頭,把藥遞給他。
「行啦,臉紅成這樣可不像你呀!」天琪吃下藥,再次掙扎著坐了起來,嘴角的壞笑仍在。
「你,你才臉紅了呢,是霞光啦!」紫逆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
「大晚上有霞光?真是稀奇呀~」天琪故意逗弄她,她臉紅真是稀奇呀~
「管他什麼霞光,月光,日光的,總之快些好起來吧。你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我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呢!」
「說得跟天琪平常很鬧似的。」天琪撇嘴。
「不說這個。唉……不久前,負傷在床的人是我,才幾天的光景,我便回報了當時你照顧我的恩情了 。」紫逆幽幽歎道。」嘻嘻,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
我更寧願不轉。紫逆眼底再次多了份惆悵。
「想著麼多幹什麼,睡吧~」
「夜貓子可不會這麼早就睡。」紫逆搖頭,「我出去溜溜,你好好休息吧。」
「溜溜?」天琪元語,你還不如留在這裡鬥鬥雪呢!」
「啊,當然,它也得跟著。話說你要不要去?」紫逆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
「逆可還有吩咐?要不要天琪送你?」天琪登時笑顏以對 。
「……用不著變臉變得這麼快吧?!」紫逆汗顏,真不愧是自己的弟弟呀~
天空中漂落下一片片雪白的羽毛,越來越靠近那扇漆紅大門,上方懸掛的碩大匾額映入眼簾——「夢羽閣」。
撫額,不愧是煙花之地,這麼晚了依然是熱鬧非凡。
「就是這裡了,降落吧。「輕甩長髮,縱身從雪身上跳下,走進了這個她最常來的地方。
「哎呀,紫公子啊,您終於來了。」媽媽看到這位花錢很厲害又常來的公子哥兒,嘴立馬笑歪了。
「怎麼,不歡迎麼?」紫逆難道露出一臉陽光。
「歡迎,當然歡迎。」媽媽一副諂媚表情,弄得紫逆不盡想起了一句話:自古無事獻慇勤,非奸既盜。
「好了,不就是為了我的銀子麼!」紫逆從懷裡抽出了一張千兩銀票扔給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媽媽。「快點兒上些好酒好菜,嗯,有點兒餓了。」伺候了一下午人不餓那是神仙。
「紫公子裡邊兒請,我們青霜啊,可在裡頭等著呢!」看著媽媽擠眉弄眼的樣子,紫逆真是打心裡往外的犯噁心,她是來找那些姑娘的,又不是來找著老妖婆的。這拿現代,她早把這人逮起來了。要不是有這類噁心鬼,能有那麼多女孩兒進火坑嗎?
不過說起那個青霜,紫逆還是滿欣賞的,風華樓的頭牌,賣藝不賣身,淡雅出塵,而且還是大才女一個,吟詩作對比她還厲害,雖然她平時高傲些,隨便兩首曲子就是千兩黃金,卻視金如土,實在是至交兼知己呵~
當然了,絕對是君子之交!
正當紫逆神遊之時,媽媽又拉了一把她,不管她的皺眉,低聲說道,「紫公子,您這幾周未來不知,青霜已經幾日不接客了,您快去看看,莫不是得了相思病?!」
思誰?她?怎麼可能嘛~紫逆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想像力還豐富的人。
「小逆,來啦。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雖然和是往常一樣戲謔的聲音,眉間卻抹不去那淡淡的悲傷。
「怎麼,心情不好?誰欺負你了?」什麼相思病,分明是有心事!
「小逆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啊。」低歎,端了杯深茶輕放到紫逆的面前,那雙美如蝶羽的睫毛已經掛滿了淚珠,「我哥哥,被人殺了!」
「原來如此。你我相交如此,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力。」紫逆也鬱悶了,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那麼像那些慈善家了?她不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麼?大概是與過去的自己重疊了吧~
如果某琪在此,一定會感歎:僅僅打算幫一個人,已經覺得自己像慈善家啦!看來之前你的人品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兒。
興好他不在這兒,沒有說,不然也許紫逆會讓他連命都沒了……至少沒了那一排潔白得反光的牙齒。
咳咳,那是幻想,繼續說現實。
「小逆的好意青霜心領了,只是那曼珠沙華……你怎麼可能打得過!」青霜一張小臉蒼白如雪,聲音顫抖著說。
「放心,肯定沒問題。曼珠沙華是吧,你等著,我一定會……等等,誰?曼珠沙華?」紫逆驚愕,她最近什麼都沒做過啊~如果是以前殺的,那個青霜早就陪葬了!」你哥是誰?」
「竺影塵。「
「nani?青霜,怎麼可能呢!」紫逆差點兒沒嗆著,她一下午都呆在亞特蘭蒂斯照顧天琪,怎麼殺人呀?難道她還會分身不成?是哪個渾蛋冒充她殺人?!紫逆在心裡畫圈詛咒。「我可以保證不是她幹的。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許是你看錯了也不一定呢。」
「我才不認識那種妖女呢!」青霜猛的站了起來,憤然道,「江湖上都說哥哥死於一劍穿心,血流滿地,和殺死前幾位武林盟主時用的劍法一模一樣!而且除了那個妖女,誰還這麼惡毒?!誰還那麼心狠手辣?!」
「青霜,難道所有人死於一劍穿心都是她殺的嗎?」惡毒,心狠手辣,再加上冷傲嗜血才是曼珠沙華嘛~
「小逆為什麼那麼袒護那個妖女?莫非……」青霜突然「嗖」的一個箭步衝到紫逆身後,一手以迅雷之速掏出一把利刃,卡在了紫逆的脖子上。「莫非,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兩廂情願?」
「聯想功能夠好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冰冷,紫逆眼神泛起一絲譏笑,沒想到她在青樓裡一直保持的陽光公子形象居然就這麼破滅了,徹底露出本性了。
「哼,什麼聯想功能,你那不是袒護是什麼?」青霜哽咽著看著紫逆,為什麼明明是朋友的兩個人可以在下一秒變成敵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殘忍,為什麼朋友與敵人總在一線之差,為什麼…… 「你,不會就是摘星草吧?」
「又是眼淚,無聊。」青霜身旁忽然刮起一陣清風,待她回過身,紫逆早就不在原位了。隨後便感覺脖子發緊,血河愛憐已經在她的脖子上盤了好幾圈,只要紫逆輕輕一用力,她便要身首異處。
「手裡有兵器且有惡意,可殺!」紫逆冰寒如柱的眸光掃過青霜,聲音寒冽至極且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彷彿當真來自地獄般讓人忍不住心寒。
「你…咳咳…摘星草…傳聞中…咳…的他沒這麼冷…你到底和…曼珠沙華…咳咳…什麼關係?」被越來越縮緊的血河愛憐纏住脖子的青霜痛苦掙扎著,雙手已經泛紫,眼眸也越發的渙散,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冷,刺骨的寒意沁入骨髓,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的,但就在最後一刻,她想知道的依舊是紫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