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去就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宋超激不想多說,直接把頭蒙進被子裡。
大總管無奈地搖頭,同幾個丫鬟退出了房門。
宋超激知道他們都走了,又把頭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她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大不了和公子羽來個魚死網破。
現在的她,整個人,從精神到肉體上都是麻木的,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會怕公子羽怪罪不成?
直至晚上,也不見公子羽來找她算賬。
也是,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對公子羽來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他玩夠了,自然不會再去理會了。
正想著,門突然猛地被人撞開了,宋超激嚇了一跳,看向門外,公子羽竟然抱著一壺酒醉醺醺地進來了。
他喝醉了,連門也沒有關,冷冽的寒風不斷地慣了進來,冷得宋超激急忙把脖子縮進被窩裡,只留著一張臉再被窩外面。
公子羽搖搖晃晃地走向她,他果然是來找她算賬的。
來就來吧,宋超激看著他走近,波瀾不驚。
她麻木了,就看公子羽想怎麼樣了。
公子羽站在床邊,醉醺醺地看著她,宋超激冷眼回視著他,不發一語。
他危險地瞇起醉眼,身體慢慢地傾斜著,終於失去了中心,他重重地撲在她的身上:「你為什麼要做避孕措施?你為什麼不給我生個孩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這麼殘忍?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我?」
宋超激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面對公子羽一連串的發問,她懵了,她什麼時候做過避孕措施了?
這個渣男,自己生不出孩子,還要推卸責任,說別人做什麼避孕措施,真是不知廉恥。
他竟然還問她為什麼不愛他?簡直是自戀到了極點,憑什麼,全天下的女人都非他不愛了?
她不愛他,那太正常了,誰會愛上向他這樣的腹黑渣男?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避孕措施?」公子羽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問題,似乎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夠了!」宋超激無比厭煩地推開他:「我根本就沒有做什麼避孕措施,是你自己不行!」
「你說我不行?」公子羽血紅的眼睛盯著她,幾乎怒吼:「你竟然說我不行?女人,你今天死定了!」
他說完,欺身而上。
「你有完沒完呀?」宋超激終於忍無可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勇氣,一巴掌準確地甩在了公子羽的臉上。
啪!
很響亮一巴掌過後,周圍的空氣凝固了,公子羽的身形也僵住了,他第一次挨別人扇巴掌,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扇了他一巴掌?
他怔怔地看著她,眼裡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悲傷。
「你該醒醒了!」宋超激猛地推開他:「你放過我吧!我不可能愛你的!」
此言一出,公子羽眼裡的空洞不斷地放大,蔓延,逐漸變得深不見底……
他木訥地起身,如行屍走肉一般,踉蹌地衝出了房門……
就算是一頭受傷了野獸,也不會在人前舔著自己的傷口,只有在夜半無人的時候,它才會放開自己的悲傷,努力地舔著,可心裡卻是空落落的,比這個寒冬還要冰冷……
公子羽終於走了,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狼狽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可她的心,卻莫名地失落著……
這個夜晚,宋超激第一次一個人睡,被窩裡很冰涼,很冰涼,她根本無法睡著…………
一連三天,公子羽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就像真的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有的人,他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恨不得他立即消失,可他真正地離開了,你反而不習慣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難道,只是因為不習慣?
宋超激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滿腦子都在糾結著她和公子羽的事情,睜眼到天明……
次日,反正也睡不著,她就起了個大早,到園子裡去走走。
雪已經停了,梅花依然恣意地燃燒。
穿梭於花間,人總會感覺到寂寞,不知不覺,宋超激就走到了後院。
她記得,後院裡載滿桃花,還有一個祠堂,裡面供奉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優雅的美人。
公子羽不允許外人進入後院,總是一個人到那裡去,看著畫上的美女發呆,真不知道,畫上的美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正當宋超激愣神的時候,大總管匆匆地從她旁邊路過,準備進入後院。
「大總管……」宋超激叫住他:「大公子是不是在裡面?」
「是呀,」大總管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一臉擔憂:「大公子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一直呆在後院的祠堂裡不出來,老太君心裡很是著急,所以叫我來勸勸他。」
「什麼?他三天不吃飯了?」宋超激心裡嘀咕,該不會是因為前幾天晚上她跟他吵架,他就不吃飯了?
「是呀,」大總管歎息道:「大公子每次有心事,都習慣到夫人的畫像面前去思考,要是想不明白,他就一直不出來了,就連老太君對他都沒有辦法了。」
「那畫上的美人……是他的母親嗎?」宋超激問道。
「是呀,大公子出生不到一個月,夫人就在月子裡感染了風寒,去世了……老爺非常愛夫人,沒過一年,也因為傷心過度,英年早逝了,大公子還是老太君一手帶大的……」
聽了大總管的一番話,宋超激覺得公子羽挺可憐的,一個從小就失去父母疼愛的人,難怪性格會是這個樣子,是的,她回想起自己之前對公子羽說的那些話,的確是太傷人了,也難怪公子羽會那麼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