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祐自知力不從心,稍稍退後,調整氣息,他此時不敢大意,與老者對掌,絲毫不敢放鬆。
幾秒過後,他終於平復了內心的不安,迅速在腦中搜索關於秘笈上所提到的關於如何運力的方法。
老者雙眼微閉,神態自若。
歐陽天祐自然懂得他是在玩心理戰術,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愜意。
忽然,他想起了《冷刀心法》中有一點:莫讓急火攻心,一切來自於自然,應回歸於自然。
老者依然悠然自得,歐陽天祐心領神會,兩人對視一眼,毫無心念,誰也猜不透各自心裡想著著什麼。
找不到彼此的弱點,只有這樣對掌相持下去,兩人神態看似悠然,實非如此。
擂台下的人實在看不懂他們的戰術,靜觀其變。
過了幾分鐘,歐陽天祐額頭上已經有了細微的汗珠,不知是這天氣熱的原因,還是他實在是頂不住了。
老者臉上依然保持微笑,這時,歐陽天祐閉眼靜神,他敏感地發覺老者內力其實已經快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老者之所以表現的那麼淡定,是因為想給他一個假象,讓他知難而退,幸而他堅持下來了,這完全得益於《冷刀心法》。
老者自知內力已耗盡,他自動收掌,調整呼吸之後,微笑點頭:「年輕人,我輸了。」
歐陽天祐笑回道:「前輩承讓了。」
老者笑了,悠然走下擂台,台下有人歡呼:「歐陽堂主,厲害呀。」
歐陽天祐微笑著同台下的人點頭:「謝謝各位兄弟的支持,還有哪位要上來的?」
陸續有人上台挑戰,但都敗了下來。
金莫名在後面觀望,自然知道了歐陽天祐的厲害,他只是在等待金岳的出現,如有必要,才會出手。
這時,人群騷動,金莫名抬眼向擂台上看去,見雷無雙已經站在上面,他們兩人對視了幾秒,就已經知道彼此心裡想著什麼了,歐陽天祐作為晚輩,主動行禮,「雷教主,請。」
雷無雙意味深長地笑道:「歐陽堂主如今風光無限,跟往日真是天差地別,讓老夫誇目相看。」
歐陽天祐明白,雷無雙是故意讓他想起同仁堂的那些不堪的往事,擾亂他的心神,他故意不知,微笑道:「不敢,雷教主,請吧」
雷無雙沒有帶任何的武器,他飛身而上,從半空向下攻擊,歐陽天祐抬頭,閃身,雷無雙掌心立即擊向地面,他趕緊回掌收力,不然,這擂台定被擊垮一處。
他回身站定後,又折回來,轉到歐陽天祐背後出擊。
歐陽天祐低首,閃過從背後劈來的掌力,他順勢蹲了下來,主動出擊,知道對付這老狐狸必須的小心,無需讓步。
雷無雙見他來勢迅猛,臉色微變,不敢稍有懈怠,他神經緊繃,認真迎戰。
歐陽天祐知道這老狐狸平時雖然詭計多端,但對在心理戰術不一定很瞭解,這是打敗他的突破口之一,突破口之二就是他本身功力就不及歐陽天祐,歐陽天祐要想讓他敗陣,稍一用心就可以了。
雷無雙有點招架不住了,就在歐陽天祐準備給他一次重擊時,他小聲說出了一句話:「你必須得輸給我。」
歐陽天祐一愣,停掌,「輸給你?」
「你娘,在我手裡。」雷無雙湊近他耳邊,輕聲威脅。
歐陽天祐冷笑,「憑什麼,要我相信你。」
「劉力,是我的人。」雷無雙神情得意。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原來,劉力就是那個內鬼」,歐陽天祐轉過臉來,笑得邪魅,「可惜,他抓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母親,替身罷了。」
「什麼?不可能……」雷無雙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盯著歐陽天祐,「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
「雷教主,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看。」歐陽天祐自信滿滿,反過來威脅。
雷無雙還是不敢相信:「你……」
擂台下的人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也看不懂他們的戰術,正納悶他們怎麼突然就停了下來。
原來,歐陽天祐早就料定,會有人拿他母親來做要挾,所以,事先做好了準備,他誰也信不過,偷偷自己將老夫人和歐陽靈兒藏入其他地方,又找了個人替代,沒有想到,劉力果然上當了。
雷無雙自知低估了歐陽天祐,又抵不過他,陰謀落空,難以下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與他交戰。
歐陽天祐不客氣道:「要不是大家都在看著,我定取你性命。」說完一掌把雷無雙打下擂台。
雷無雙摔到台下,他摀住傷口爬了起來,自覺顏面無存,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打得好……」有人歡呼,大家也跟著起哄。
歐陽天祐待大家激動的情緒平復,再次發出邀請:「還有誰上來?」
幾分鐘過後,無人上去,歐陽天祐又道:「各位,我數三聲,如果再沒有人上來,英雄宴就要結束了。
「我來。」一聲斷喝,金岳終於出場了。
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金莫名看著父親立於擂台中央,幾年不見,他發覺金岳明顯蒼老了許多。
金莫名心中一酸,內心的怨恨也消了大半。
歐陽天祐見金岳終於出場,情緒複雜,仇人就在眼前,正是一雪前恥的時候。
金岳淡定地微,歐陽天祐並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他上前幾步,客氣道:「宏門派掌門,請吧。」
台下的人都安靜下來,準備看好戲。
金岳也不多說,雖說滅同仁堂並不是他一手策劃的,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是宏門派要滅了同仁堂,按理說,他該出來做個了斷。
金岳揮著手中的劍,金家劍法也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利害,歐陽天祐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他抄起大刀,在空中揮了兩下,迅速迎上了金岳的劍,刀氣和劍氣不相融,威力相剋,兩人各自彈開一米之外,又繼續打了起來。
金岳的劍法好,歐陽天祐的刀法迅猛,而又霸氣,刀刀制命,招招砍向要害。
還好金岳劍術精湛,再加上內力與歐陽天祐相比相差不大,才基本克住了歐陽天祐刀上攝人心魄的寒氣。
因刀劍都注入了人的內力,所以相碰時並沒有像之前發生的折斷現象,兩人越鬥越快,不分勝負。
台下的人屏息觀看,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凝固的空氣中,氣氛也越來越緊張了。
金莫名坐在馬上,看情況不妙,他抓緊手中的著柄,眼看金岳就快敗下陣來了,金莫名從馬上躍起,翻到半空中,踩著黑壓壓的人頭向擂台飛去,很快,就穩穩當當地站在了歐陽天祐面前,為金岳擋開一刀。
歐陽天祐看到仇敵就在面前,更不會輕易罷手了。
金莫名對歐陽天祐說:「滅同仁堂的仇,我一人承擔,與宏門派無關。」
「笑話,宏門派的人殺了同仁堂那麼多兄弟,你一個人能擔當得起嗎?」
金岳說道:「歐陽堂主,今日我們是來比試的,台下那麼多人都在看著呢,過去的恩怨,還望堂主以後再算。」
歐陽天祐聽他這麼說,又看著台下的人群,略一沉思,權衡其中的利弊,如果他現在報了仇,那就違背了此次招開英雄會的本意,他又怎樣以理服人,又怎樣贏取人心,現在正是建立個人威望的關鍵時候,更不能有失大家風範,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何必急於一時。
歐陽天祐想到這些,立即恢復笑臉,「多謝宏門派掌門的提醒,那你們父子,今天是一起上呢,還是……」
「老夫剛才已經敗在你手下,就到此為止吧。」金岳不想再生節支。
歐陽天祐皮笑肉不笑,「也好……」
他轉向金莫名,不屑地說:「你是來跟我比試的嗎?」
「不感興趣。」金莫名背過身去。
金岳本想對金莫名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金莫名知道金岳暫時不會有危險,大步走下擂台,很快就淹沒在人海中了……
金岳歎息,也轉身走了下去。
歐陽天祐看著他們父子離去,心情複雜……
台下的人詫異地看著這樣的場景,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想來看好戲的,現在沒有好戲看了,個個都像洩了氣的皮球,興趣全無了。
歐陽天祐見天色已晚,也無人再敢上來挑戰,笑道:「各位,既然已經沒有人上來挑戰,那麼,此次的英雄大會就到此結束吧,謝謝各位對同仁堂的支持,請各位到我府上一聚,喝杯小酒,共同探討武學奧秘……」
……
至此,歐陽天祐一舉成名,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寶座,無人能敵。
大半個月過去了,宋超激一直被困在屋子裡,整天不是睡覺,就是被公子羽強迫著幹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