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銘澤聽了蘇弋言的話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苦笑了一下道:
「原以為這個蘇繼霖只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現在想來,是我小看他了。」
「那麼要害大哥的人,真的是他嗎?」
蘇弋言微瞇著鳳眸,帥氣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只是這疑問的話語之中,卻隱著不易覺察的試探意味。
但是寂銘澤恍若未覺,只是抿了抿嘴略作深思,然後忽的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背對著蘇弋言片刻,這才啟聲道:
「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弟弟你覺得呢?」
寂銘澤說完這句話之後,背後的蘇弋言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他看著寂銘澤面朝著窗戶的背影,那麼高大孑然的身影,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那裡,明明是那麼嫻靜悠閒,無形中卻有著一股壓力朝他籠罩而來,讓他心中的警覺頓起。
緩緩地站起身,朝著寂銘澤一步一步地走去,微瞇的鳳眸中殺意頓顯,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地握起。
寂銘澤不言不動,嘴角卻是微微勾起,從玻璃的反光之中,眼看著蘇弋言漸漸朝他靠近。
「哥,你為什麼不懷疑我?」
忽然,蘇弋言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而與此同時,他的人也已經站在了寂銘澤的身邊。
兩道差不多身高的身影並肩而站,玻璃中映照出兩張相似的臉,那麼和諧,那麼怡然。
「因為你是我的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寂銘澤笑了起來,那笑著有著懷念,有著信任,有著幸福之感。
「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是這個蘇氏,還是我的命,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給你,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理由這麼做。」
「謝謝你,哥。」
蘇弋言也笑了,那笑著卻有著一絲苦澀,
「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自從媽媽死後,爸爸就一直視我為無物,若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現在。」
「是呢。」
寂銘澤重重地歎了口氣,微微側轉身,手輕輕地落在了蘇弋言的肩上,
「哥哥知道你這麼多年過得很辛苦,雖然我一直想讓你忘記父親的冷漠所帶給你的痛苦,可是父愛是沒有任何感情能夠代替的,我這個做哥哥的,始終都無法代替父親給於你足夠的愛和幸福。「
寂銘澤神色中有著幾分失落和傷感,這些話他既代替蘇銘澤說給蘇弋言聽,又代替了他自己說給寂弋言聽。
雖然是不同的時代,不同的人,可是相同的身份,相同的經歷,卻讓他說出了這相同的話。
蘇弋言久久沒有說話,鼻尖微微泛酸,感覺著眼眶漸漸濕潤起來,微微抬抬眼忍去了眼中的酸澀,他笑道:
「哥,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這一輩子,我都會記著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蘇弋言的眼微微瞥過寂銘澤按在他肩上的手,驚訝在他的眸中一閃而過。
「嗯。」
在蘇弋言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下,寂銘澤的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對於他眸底的異色恍若未見。
「我們永遠都是兄弟。」
是啊,他們之間的這份兄弟情緣是無法割捨的,只是,不管是在千年前,還是千年之後,這份緣,都是孽緣而已。
從總裁室出來之後,蘇弋言那清俊的臉上立馬恢復了一片清冷,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自己重重地拋進大班椅之後,臉上呈現出難得的焦躁之色。
他雙眸微閉,手撐著額頭在椅子上轉了幾圈,片刻之後,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拿出手機撥通了蘇繼霖的號碼,
「叔叔,你的事情我跟哥哥說了,但是他無動於衷,看來你得另尋對策了。」
說完之後,也未等蘇繼霖有所反應,立刻掛掉了電話。
嘴角得意地勾起,靈巧的五指把玩著手機,而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召集五毒,半小時後集合。」
總裁室內,寂銘澤一派悠閒地靠坐在椅子上,金色的眸子饒有趣味地看著電腦上的視頻,那裡面正是蘇弋言的辦公室。
「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吧。」
一道得意的聲音響起,寂銘澤朝著正坐在他的辦公桌邊上把玩著筆筒的離炎月豎了豎大拇指,
「不過對於赤焰來說,在人家辦公室裡裝個針孔攝像頭,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離炎月挑了挑眉斜了他一眼道:
「呦呵,現代話學的不錯嘛,澤王爺。」
「呵呵……」
寂銘澤淡淡一笑,自從恢復記憶之後,他的性格發生了不少的變化,生性冷淡的他,在這些夥伴面前也比以前灑脫了許多。
視線重新轉到電腦上,副總裁室內,蘇弋言的一舉一動盡在眼底。
「這個蘇弋言,果然就是透,真是看不出來呢。」
離炎月的聲音響起,寂銘澤卻是邪邪一笑,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寂弋言在我身邊20年,我始終都沒有看穿他的心思,所以對於蘇弋言是神影閣閣主這件事,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也對。」
離炎月聳了聳肩表示贊同,隨即又道:
「既然他就是透,那麼他早就知曉了我的身份,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是幻靈戒在小培手上的事情,他都可能知道了。」
「不知道。」
誰知離炎月的話音剛落,寂銘澤已經笑著道:
「幻靈戒在小培手上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說著,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幻靈戒居然戴在他的中指上。
離炎月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地道:
「這……這幻靈戒你不是親自給小培戴上的嗎?」
「是啊。」
寂銘澤勾唇淺笑,一邊把玩著戒指,一邊道:
「真的幻靈戒的確是在小培的手上,而我這枚則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