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俊王府 慈心齋
兩天後愛搬弄是非的琴妃又想把她聽說的事情告訴老王妃,於是她來到了慈心齋,她進來以後先向坐在主位上,悠閒地吃著蓮子羹的老王妃道了個萬福,老王妃笑笑揮揮手,琴妃站起身靠近老王妃問道「老祖宗,可聽說這兩日關於咱們俊王妃的傳言?妾身也是今天去姐姐家時才聽說的,京城裡這兩日全部都是關於王妃的傳言!」她觀察著老王妃是否有興趣繼續聽下去,畢竟現在那個無顏女在老王妃心裡的身份不同了。
老王妃慢慢放下碗,貼身侍女拿來毛巾恭敬的遞給老王妃,老王妃輕輕擦拭一下嘴,讓貼身丫鬟拿下去,才輕聲問道「都有些什麼傳言啊?你倒是說說看!」她以為就是一些王妃是無顏女啊,王妃如何如何受到王爺寵愛之類的話,沒想到是遠遠出乎她預料的傳言。
琴妃故作猶豫地說道「就是、就是有人說,俊王府的王妃與刑部侍郎楊文泰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且還與幾年前的惠月兒有關係,也有人說爺被人下了蠱,才娶了王妃,還對王妃疼愛有加的。甚至、甚至、甚至還有人說,幾年前惠月兒的死不過是爺為了得到皇上的秀女,而設計的鬧劇而已!」她故意小心翼翼地說出來,才能讓老王妃清楚她的賢惠。
老王妃有些意外卻沒有急著反應,而是仔細想了想,王妃、楊侍郎還有四年前的惠月兒他們的共同之處,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都有著一對不屈不撓的眼神,不看性別的話楊文泰不就活脫脫的惠月兒嗎?再想想惠星兒雖然臉上有些傷疤,但還是與惠月兒很相似,難道第一個傳言是真的?一下子的想法讓老王妃嚇了一跳,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對琴妃說道「不過是些謠言而已,誰會當真啊,對不對?琴妃!」她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就算是自己再有懷疑,她都必須裝作不相信,就算不為兒子考慮,也要為了兩個剛滿月的孫兒考慮啊。
琴妃雖有些失望於老王妃的反應,不過也只能附和道「對啊,無稽之談而已!」看來老祖宗被兩個小東西徹底收復啦!琴妃白來一趟了,根本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老王妃在琴妃離開慈心齋以後就立馬去了別院,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傍晚 俊王府 別院
其實昨天月兒他們就聽說過這消息了,可想闢謠並不容易,有很多謠言傳播速度非常快的,這給闢謠增加了不少難度,即不能明目張膽的來做,而且還要裝作滿不在乎,無疑是月兒當上新科狀元以後的最難一次挑戰,偏偏楊老頭出去雲遊四海至今未歸,罪魁禍首倒是挺會躲清閒的。月兒剛從惠家鏢局回來,放下已經睡著的兩個寶寶,她心情鬱悶地坐在嬰兒床的旁邊,趴在嬰兒床的欄杆上,望著兩個寶寶發呆。今天去惠家鏢局聽說謠言已經傳遍京城了,月兒苦笑想:並不想出名的我,為什麼往往是最出名的那一個呢?
這時看守門的侍衛陳貴敲敲門說道「王妃,老祖宗來了,讓她進來嗎?」趙承憲吩咐過如果他沒在別院,陳貴他們都得聽月兒的。
月兒站起身戴上面巾,走到門口打開門說道「讓她進來吧!」現在她和老王妃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她還以為老王妃又是來看孩子的,沒想到老王妃是來質問她的。
陳貴向月兒一抱拳說了聲「是!」就去給老王妃開門了。
月兒沒想到老王妃是一個人來,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按照禮節向老王妃道了個萬福,站起身望著老王妃說道「老祖宗,孩子他們已經睡著了,您坐!」老王妃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剛剛月兒坐著的凳子上看著兩個小寶寶,月兒站在旁邊問「老祖宗,您吃飯了嗎?如果您沒吃,兒媳去讓廚房多準備一些,等相公回來一起吃!」月兒覺得老王妃畢竟是自己的婆婆,雖然以前很氣婆婆看不起自己,但是現在婆婆已經改變了,自然她也該改變自己的態度才是,一段好的關係不可能只建立在一個人的變化上,而是需要雙方的理解與體諒的。
老王妃轉過身仔細觀察著兒媳的眼睛,又回想一下幾年前那個在俊王府裡做丫鬟的惠月兒,驚訝地發現原來竟是一模一樣的,她想了想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應該聽說最近那些關於你的傳言了吧?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看著月兒一副驚訝的樣子,又耐心地解釋道「你放心,就算是你真如傳言所說,老身也不會怪你的!」她不認為月兒會給她兒子下什麼蠱,就算是下蠱了,能夠讓她兒子為她生出兩個如此可愛的孫兒,她也不想追究了。
既然老王妃如此開誠佈公,月兒也不想再隱瞞了,月兒想了一會,取下面巾,望著處於驚愕狀態的老王妃,嚴肅的說道「老祖宗,我的確是四年前的惠月兒,一直隱瞞您,很抱歉!」她依舊不卑不亢,只是用很真誠地目光凝視著老王妃,她並不清楚老王妃會怎麼反應,也有可能會被她嚇蒙了,只是不管老王妃如何反應,她都覺得該告訴老王妃實話,月兒做了母親以後才能體會到做娘的心情,相信無論如何老王妃都不會出賣他們的,因為在他們之中也有老王妃拚命都想保護的人,如果老王妃是想出賣他們的話就不會獨身一人來了,這一點月兒還是能夠明白的。
雖有了心理準備但老王妃還是被站在自己面前的月兒嚇了一跳,她呆呆地望著月兒問道「你不是葬身火海了?我兒親自送你回惠家鏢局的啊,你怎麼會還沒死?」老王妃真有些懷疑是兒子為了心上人,而設計讓月兒裝死的,只是前兩年兒子的痛苦不可能是假的啊,這到底怎麼會事呢,此時的老王妃真的是一頭霧水,根本弄不清楚頭緒。
月兒望著老王妃解釋道「當年修心苑著火之時是國舅爺楊老頭救了我和琪琪,但他要我替他完成一個心願,是他妻子風公主的願望,就是女扮男裝去考狀元,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從,於是我經過兩年的刻苦努力,終於在科舉考試中拔得頭籌!」她知道要老王妃這種深閨婦人接受自己這堪稱傳奇的經歷,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老王妃此時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她莫名其妙地繼續問道「那我兒如何識得你真實身份的呢?你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乃是欺君大罪,又怎能牽累他人?」她以為是月兒主動去找趙承憲的,她卻不想想她兒子是什麼人,在看到月兒以後又豈會輕易放手呢。
月兒也很為難地說道「原本我沒想過與任何人相認,但架不住他的再三測試,所以、所以……」月兒並不想連累任何人,事情發生到今天這番局面也遠遠超出她當時的預料。
趙承憲推門而入,眼神裡帶著幾分安慰、幾分疼惜的看了一眼月兒,站到老王妃面前說道「娘,你知道的,遇到一個互相愛慕的人不容易,所以兒子再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發誓,一定要證實他就是小月牙,這一切都是兒子心甘情願承受的,並不是小月牙連累我,而是我放不開她!」趙承憲深深注視著老王妃說道「娘,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在失去小月牙之後,兒子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如果不是她重新回到兒子身邊,兒子的心到現在都會是一片死寂,永遠也不可能復甦。娘,兒子與她之間並沒有誰連累誰的說法,只有愛與幸福,或許在他人看來是兒子付出的多一些,可對兒子來說得到的快樂與幸福遠遠超過了付出與等待,娘,一直以來小月牙都想盡力去做好一個稱職的兒媳,只是她的身份與時間不允許,以前你不理解的事在知道真相後都該理解了吧?」又向老王妃道歉道「娘,隱瞞你,的確是兒子的錯,兒子是怕嚇到你啊,還有也怕你會告訴俊王府的其她人,那樣小月牙的身份就很有可能瞞不住,相信娘一定十分清楚後果是什麼,所以兒子與大家才迫不得已隱瞞娘的,還望娘能夠諒解!」他絕對不會讓月兒獨自去承擔這件事帶來的責難與難堪。
有了趙承憲這些話月兒心裡面很溫暖,與趙承憲對視一眼笑笑想:一生有你相伴真好!
老王妃不理會他們的眉來眼去,直接問「那你們說王妃天天去惠家鏢局都是假的?那柔兒、慶輝,甚至小思遠都知道此事?」一想到她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她不免覺得大家不把她當一家人,這種感覺讓老王妃覺得有些挫敗,原來在兒子、女兒的心目中自己是那麼不值得信任,咳,她又能怨誰呢,還不是她處處針對月兒,他們才不敢告訴她的。
趙承憲點點頭回答道「是,大家都擔心小月牙的身份曝光,所以一直隱瞞著所有人,惠家鏢局裡也只有柔兒、慶輝、我岳母知道真相,小思遠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反正已經說了,也不在乎說明白一些。
老王妃一切都明白了,難怪在她懷疑月兒和惠慶輝關係之時,兒子和女兒都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哦,原來他們是親兄妹啊,算了,反正自己說什麼他們也聽不進去,像這種需要費很多腦細胞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於是她歎了口氣說「也罷,事已至此不能回頭啦,為娘就希望你們能把事情處理得圓滿!」然後轉過身去低下頭看看她的孫兒們。
月兒與趙承憲都鬆了口氣,老王妃這關算是過了,那以後還有什麼麻煩在等著他們呢?請繼續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