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俊王府 聽雨軒
月兒走到荷花池的旁邊往下看,因為已是深冬荷花池裡只是一片泥潭,根本看不清楚裡面還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證據,於是月兒吩咐幾個捕快「你們下去泥潭裡撈撈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幾個捕快不多話地跳了下去,月兒翻越欄杆站在聽雨軒的邊緣,蹲在欄杆外看著這泥潭,月兒看得出神,她在想:才達到正常人腿部的泥潭,怎麼可能淹死人啊?最多是把腿陷進去而已,絕對淹死不了一個人,還有怎麼會掉下去呢?既然有人親眼見她離開,又怎麼會屍體還在俊王府呢?月兒想站起來和大家討論這幾個問題,沒想到站起來時腳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嘴裡不住大叫「啊、啊、啊……」都是懷孕的人了,居然還那麼沒分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就在即將撲進荷花池的瞬間趙承憲一下子跳到她的旁邊,把她拉到欄杆內側,大家才收回擔憂的目光,趙承憲擔憂地說道「楊侍郎,沒事吧?以後做事注意點!」如果現在月兒是以王妃的身份出現的話,趙承憲一定會罵她了,都懷孕了還去做那麼危險的舉動,可現在月兒是刑部侍郎楊文泰,趙承憲不能表現出過多的關心,所以忍住了。
月兒站定對趙承憲一抱拳說道「多謝王爺!」趙承憲微微瞪了月兒一眼,月兒無所謂地轉過身望著大家說「這個意外讓下官產生些疑問,人在即將遇到危險時都會本能地呼救,而音量會是平常說話音量的幾倍,那榮妮郡主當時掉進去怎麼會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呢?除非榮妮郡主當時已經在不能呼救的情況下啦,還有請大家過來看看這欄杆的高度足以到人的腰部以上了,就算是一個人站在這裡向下望也不會掉下去,除非是向下官那樣站到了欄杆外面,那問題又來了,榮妮郡主她可能一個人站到欄杆外面看泥潭嗎?這泥潭的水深不過才到人的腿部,可能淹死一個人嗎?所以綜合以上疑點,下官認為榮妮郡主很有可能是他殺,而不是意外!」她知道說出她的推論會給俊王府帶來不小的麻煩,可這是她的職責所在,不然也對不起死者的在天之靈。
老王妃駁斥月兒道「楊侍郎的意思難道是俊王府存心要加害榮妮郡主,簡直荒謬!」她覺得月兒說的話是有意針對俊王府,其實月兒不過是客觀地分析案件而已。
月兒看著老王妃解釋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下官絕對沒有懷疑俊王爺和老王妃您,只是,老王妃,您能擔保俊王府的所有人都是清白的嗎?俊王之所以會去刑部報案,證明俊王也發現問題了,下官這只是合理地分析案子,絕對沒有與俊王過不去的意思!」月兒忍不住在心裡想:婆婆啊婆婆,你就別添亂啦,好嗎?如果案子不查清楚,俊王府每一個都會有嫌疑的,所以月兒想趕快把事情查清楚,不然瑞王那兒怎麼交代。
趙承憲微微一笑說道「本王明白,楊侍郎只不過是想快點調查清楚而已,本王也想早點還自己和俊王府上下一個清白,尚書大人、楊侍郎,你們有什麼發現和問題儘管講出來,本王一定不會介意!」他娘也真是的,不是有懷疑他會去報案嗎?怎麼這一點都不明白啊。
尚志夏點點頭說道「是,有俊王這句話下官就放心啦!」至少不用擔心會得罪俊王了。
傍晚 俊王府 前廳
所有人一直用焦急的心情在等待著許安的驗屍結果,尤其是痛失愛女的軒轅瑞安更是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到底是怎麼死的?如果是被人害死的,那他一定要那個人陪葬,如果是趙承憲包庇那個人的話,那他就要整個俊王府一起給他女兒陪葬,這個當然只是軒轅瑞安的設想,趙承憲如果想包庇兇手又何必去刑部報案呢,查清楚了以後趙承憲一定會把兇手繩之於法,這一點完全不用懷疑。
許安驗好以後和負責記錄的獨孤敬一起走出來,許安一出來就向瑞王一抱拳說道「瑞王爺,榮妮郡主由於在泥水裡浸泡時間超過半天,所以很難準確地推測出死亡時間,不過從種種跡象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日的巳時到午時之間,死亡原因並不是溺水,在她的鼻腔與肺部都找不到任何泥沙,而且從她面部呈現暗青色、指甲上出現一些紋理,由此來看榮妮郡主是死於砒霜中毒!」許安的話證實了月兒剛才的懷疑,也讓老王妃啞口無言。
尚志夏聽出了許安話裡的意思,於是問道「許仵作說只浸泡了超過半日以上,也就是說還沒有一日,那可能是在昨晚兇手才棄屍於荷花池,進一步證明了兇手就在俊王府裡,應該不可能有人在半夜溜進俊王府棄屍之後再逃走?對嗎?俊王!」這一下兇手就鎖定在俊王府所有人的身上了,到底是誰還需要進一步查證。
趙承憲坐在主位上點點頭說道「是啊,俊王府根本不可能任人來去自如,兇手就在俊王府裡,這事本王一定調查清楚,絕不姑息兇手!」他看著憂傷的瑞王不免有些內疚,畢竟是因為他,榮妮郡主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請自到,所以才遇上了這樣的事。
月兒給了趙承憲一個安慰的目光,語氣悠緩地說「王爺不必完全把事情獨自承擔下來,尚書大人、下官以及刑部上下都會全力緝拿真兇,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在別人看來月兒有些想搶功勞的意圖,其實月兒只是不希望讓趙承憲把所有的責任都往他自己的身上攬,她想告訴趙承憲,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願意和他一起扛,別人不明白但她相信趙承憲一定懂。
趙承憲明白了月兒的意思對她淺淺一笑,無論發生任何事有月兒的力挺,趙承憲都有信心闖過去,他看著月兒一臉自信地說「有刑部上下相助,相信一定能讓真兇盡快落網!」趙承憲從原來就認為自己的妻子應當是個遇到困難不會害怕、不會逃避的女孩,他第一次見到月兒時,這些特質就在月兒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他才對月兒這麼感興趣。
軒轅瑞安站起身放下一句話「本王要俊王府在三日之內交出真兇,如若不然後果自負!」就讓侍衛抬著榮妮的遺體回了瑞王府,如果不是昨晚他沒回王府,榮妮失蹤的事不會那麼晚才發現,在王府裡榮妮只有他這個父親是真心疼她的,這一點軒轅瑞安比誰都清楚,深宅大院裡充滿了嫉妒,所以瑞王府裡沒有人喜歡榮妮,榮妮一夜未歸也沒有人在意,讓榮妮獨自在泥潭裡泡一夜,這讓軒轅瑞安感到無比痛心。
趙承憲看著軒轅瑞安的背影保證道「瑞王放心,承憲一定會在三日之內給您、也給榮妮郡主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既然保證了他就會說到做到,趙承憲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
瑞王雖然走了但瑞王府的侍衛並沒有撤,而是繼續在俊王府監視著,不允許任何人從俊王府裡出去,當然進出別院的後門也被瑞王府的侍衛把守著,就連刑部的人也不能出去。此時月兒有些焦急了,楊文泰出不去那俊王妃惠星兒就回不來,不是讓人懷疑嗎?現在該怎麼辦啊?她看看坐在那裡的趙承憲,她知道現在趙承憲肯定不能幫她了,於是月兒想了想對大家說道「下官刑部公文沒有看完,現在能否回去?」她想趕快以惠星兒的身份回來。
尚志夏無奈地望向門口反問道「這麼多瑞王府的侍衛,楊侍郎認為能夠出去嗎?還是安安心心在這裡工作到找到兇手為止嘍!」他也想下班回家,可是現在根本出不去啊。
月兒鬱悶地說「那明天的早朝怎麼辦?」她擔心的不是明天,而是今晚。
趙承憲很清楚月兒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道「早朝瑞王一定會有所交代的,至於刑部的公文嘛,相信你的同事一定會替你收拾好的,楊侍郎,還是想想榮妮郡主的案子吧!」話中有話只有月兒才能明白,在琪琪知道尚志夏回不去以後也應該明白月兒也不能以星兒的身份出現,那麼她會去找惠慶輝和絲柔他們商量的,總會有辦法幫月兒的。
該怎麼幫月兒隱瞞身份呢?會不會露出破綻呢?請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