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刑部
自尤世達落網以來他就一語不發,任何人和他講話他都不予理睬,好像那個人是空氣似的,而尤世達又是這件案子最重要的人物,如果找不到他的那本賬簿,那麼其餘涉案人員就找不到,不僅如此,而且要找到尤世達的賬簿才能對賬,繼而才能論定誰是主謀,在他家裡、店裡都搜查過可依然是一無所獲。現在案子再一次陷入到了僵局,大家在刑部大堂裡商議對策,飛屬有些衝動地說道「這人如果再不開口,開始用刑吧,把所有刑具讓他試個遍,看他招不招!」飛屬說的這話很不可靠譜,驕陽國裡刑法上有明確規定嚴禁刑訊逼供,難道他還要知法犯法嗎?而且刑訊逼供了他母后那關怎麼過,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啊。
月兒、尚志夏都不以為然地看飛屬一眼,趙承憲拍拍飛屬的肩膀說「這種沒有建設性的話,還是別再說啦,對付像尤世達老奸巨猾的奸詐小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別先亂了陣腳,必須沉住氣和他比耐心,再找出他的心裡弱點,然後一擊即中,明白嗎?」這尤世達一沒高堂、二沒妻兒,太難找尤世達的心裡弱點了,趙承憲覺得尤世達是窮得只剩下錢的人。
月兒想到一個比較大膽的主意,她望望大家慢慢地開口「下官倒是想出了辦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實施?」她擔心他們都不可能同意,這個想法對太后有些大不敬。
尚志夏滿懷希望地望著月兒說道「楊侍郎,想到什麼便說出來吧!」反正所有人都是一籌莫展,聽聽看也好,尚志夏覺得月兒的點子大多數都能用,而且成功率很高所以很放心。
月兒先反問他們「尤世達之所以變得這樣貪得無厭,是為了誰?」她是想起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既然是太后系的這個結,相信也只有太后才能解開。
趙承憲明白了月兒的意思,有些為難地說道「你覺得可能嗎?皇上他應該很難同意吧!」以他們之間的默契,趙承憲一下子就能猜出月兒的心思,可他也明白要太后解這個近三十年的結簡直是有點天方夜譚,不但有損太后形象而且還有損軒轅仁和先皇聲譽。
月兒想想看著趙承憲說道「並不用她親自出面,也許只要一封信即可!」飛屬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他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而尚志夏想了想明白了一點。
飛屬搞不清楚狀況地問道「承憲哥、楊侍郎,你們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你們講的我怎麼完全聽不明白啊?」月兒他們之所以不告訴飛屬是因為畢竟這件事屬於太后最私密的事,相信太后一定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飛屬又是太后的兒子,太后更加不希望讓飛屬知道這件事吧,軒轅仁知道是無可奈何,所以他們大家都選擇了隱瞞飛屬。
趙承憲看事情也瞞不住,索性地告訴了飛屬「太后與尤世達不只是表兄妹,還是從小青梅竹馬、相愛至深的情侶,就在二人論及婚嫁之時一道選秀的聖旨下來,打破了原本美好的一切,太后被選秀進宮做了先皇的嬪妃,由於對尤世達心懷愧疚,太后把宮裡的大小工程都交給尤世達,尤世達就此發跡,相信告訴你真相,不會影響太后在你心裡的位置?」他很擔心飛屬會誤會太后,其實沒有誰比趙承憲更明白太后與尤世達之間的這種情感了,想當年月兒進宮選秀之時如果被選上了,那麼他們不就是這樣的嗎?相見不能相擁,但是他絕對不會因為錯過月兒而去恨軒轅仁,更加不會去報復社會,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沒把握機會,尤世達更是不該去怨先皇,只是有緣無分罷了。
飛屬點點頭笑道「當然不可能有任何影響,母后永遠都是我的母后!」他想了想月兒剛剛的話反對道「楊侍郎不會是想讓母后來刑部勸說尤世達吧?別說皇兄反對,那本王都不可能同意,一國之母居然要她來看一個階下囚,真不知道楊侍郎你是怎麼想的?」他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理智上都接受不了這件事,他是真的把太后當成親娘了。
尚志夏也反對道「楊侍郎,你實在有點異想天開,這種有辱國體的事能做啊?」他覺得有些失望,月兒原來的主意都挺好的,今天發揮那麼失常啊。
其實月兒是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去想這件事的,她相信太后一定希望聽到尤世達能親口說出事情的始末,於是月兒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你們也考慮一下太后的心情好不好?如果下官是個女人,一定希望親眼看看曾經讓自己為之傾心的男人,與現在這個為錢財而不顧別人生死的男人有那些天壤之別,相信這一定是太后的心願,一方面即可以讓太后勸說尤世達認罪,另一方面又能完成太后的一個心願,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反對?怕有辱國體?誰會大張旗鼓地讓太后來啊?」她能理解太后的心情,雖然知道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卻還是會想去瞭解瞭解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了原來的本質。
三個大男人聽到月兒的話都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中,久久沒有人開口,最終趙承憲還是決定去問問太后的意思,畢竟這是唯一解決這件案子的方法。
下午 皇宮 慈恩殿
趙承憲好不容易在天和殿裡說服了軒轅仁,軒轅仁同意和他一起來問問太后的意見,一番通報之後他們才進去了,趙承憲向太后行了個抱手禮說道「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講這話,如果不是實在沒轍了,他不可能會來麻煩太后的。
太后慈愛地微笑著揮揮手說「承憲,你現在不忙嗎?怎麼會這個時間來向哀家請安呢?」她無論心裡有多難受,但在面對他人時都要保持一國之母的風範與氣度。
趙承憲猶豫一會才開口講話「臣這次來是有個不情之請,想勞煩太后去勸說一下尤世達,尤世達從落網開始就一語不發,拒不交代犯罪經過,而且臣和飛屬還有刑部上下想盡一切辦法讓他交出賬簿,可最後仍然是無功而返,而沒他那本賬簿就沒法認定誰是主謀,也沒法知道是否還有更多人牽扯此案。尤世達他即沒父母也沒妻兒,臣等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起太后您,您是尤世達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所以臣等想求太后去與尤世達見一面,相信他會聽您勸說的!」趙承憲當然不敢說得太明顯,而是非常隱晦地說明了來意。
太后聽了趙承憲的話詢問地看向軒轅仁,好像在問軒轅仁可以去嗎?軒轅仁沒有任何反應,他為了抓出更多盜取國家錢財的蛀蟲,可讓他母后去見她的初戀情人,他無論如何都覺得彆扭,也不符合祖制,一方面是國家利益,一方面是祖制,他太為難了,所以他決定完全交給太后自己選擇。如果是現代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在禮教甚嚴的古代,軒轅仁已經算是開明的了,還能讓太后自己來選擇。
太后看軒轅仁並不反對,於是想了好一會後點點頭說「嗯,哀家為了盡快了結此案就走這趟!」她沒想到還能完成這個心願,看來老天還是對她不薄的。
趙承憲很興奮地又向太后行了個抱手禮「臣多謝太后,臣等一定保太后平安地進出皇宮!」他所說的【平安】是秘密的意思,確保不讓任何人發現太后不在宮裡,趙承憲很高興地去準備了,太后出宮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