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惠家鏢局
月兒酉時才下班,今天惠慶輝約了她回惠家鏢局,換上常服以後懷著不安與期待的心情,她沒有坐轎而是選擇了走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也想靜靜思考一下一會應該怎麼向娘和哥哥解釋,她心裡想:不知道娘能不能認識我這個不孝順的女兒?想到這兒,月兒臉上露出無限地傷感,她去也不對不去也不對,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啦?
不知不覺來到了惠家鏢局的門口,月兒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忽然一個人拍拍她的後背問道「不知道怎麼面對伯母嗎?」這個就是趙承憲,是惠慶輝讓趙承憲來的,可能是希望大家一起把事情弄清楚吧,畢竟趙承憲也不是外人,惠慶輝也知道趙承憲這兩年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今晚也把趙承憲請來了,不是為了批評月兒欺騙家人的行為,而是希望大家能夠想出解決之道,惠慶輝相信欺騙家人並不是月兒的本意,如果哥哥都不相信妹妹還有誰會相信月兒呢?
月兒轉身看到是趙承憲,她心頓時不那麼慌亂了,彷彿漂泊的小船看到了可以停靠的港口,月兒微微有些鬱悶地說「是啊,現在已經變成另一個人的我不知道怎麼樣面對娘?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鏢局的兄弟和我哥?更不知怎麼面對我死去的爹爹?」現在她是楊文泰、是新科狀元、是刑部侍郎,就不再是惠夫人的乖乖女、惠慶輝的好妹妹、鏢局的好鏢頭,因為兩個身份是不能兼顧的,一男一女、一官一民,有誰會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個人呢?
趙承憲深情注視著月兒安慰道「沒事的,我相信伯母和慶輝不會怪你,畢竟你也是逼不得已,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對錯來判斷的,只要你的心還是惠月兒就好!」只要心裡還有家人,現在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只要能夠見面就好了,他能明白的道理,他想惠慶輝也應該明白的,經過這兩年的歷練趙承憲覺得惠慶輝已經成熟許多了。
聽了趙承憲的話月兒的心情放鬆許多,月兒深吸一口氣和趙承憲一起走進惠家鏢局,惠家鏢局裡的東西沒有什麼改變,今天惠慶輝特意放鏢師們一天假,所以偌大的訓練場沒有一個人在練習,繼續往裡走就到了客廳,這是惠家鏢局談生意的地方,繼續走到客廳後面的內堂,這是惠家自己接待親朋好友的地方,月兒一進內堂就看到惠慶輝抱著思遠坐在惠夫人的左邊,而月兒的嫂子絲柔就站在惠夫人的右邊,月兒一見到目光渙散、雙目無神的惠夫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撲到惠夫人的膝蓋上哭道「娘,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孝,女兒讓您傷心難過,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抬起頭來望著毫無反應的惠夫人問道「娘,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月兒啊,你的月兒,娘……」趙承憲不忍心讓月兒做無用功,於是過來扶她,把月兒扶起來,拍拍月兒的後背。
已經感動得淚流滿面的絲柔對月兒說道「娘今天是又發病啦,一發病就這樣呆呆傻傻的,誰叫她都沒有反應,我哥特意請太醫來看過,太醫也束手無策!」她在俊王府見到月兒時並沒有肯定是月兒,畢竟絲柔和月兒並不是很熟悉,認不出也是正常的。
月兒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惠夫人,她多麼希望惠夫人能夠看她一眼,還記得兩年前和惠夫人離別惠夫人還說希望盡快看到她成親,沒想到今天看到會是這個樣子,等於沒有看到一樣。月兒忍住淚水說道「我師父楊老頭已經答應我,只要我當兩年的官員,他就幫忙醫治娘,他會用氣功來打通娘的經脈,只要能夠把經脈打通,相信娘就會好起來的!」她走到惠夫人面前蹲了下來,拉著惠夫人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柔聲道「娘,你的月兒在這裡,你看看月兒是瘦了還是胖了?娘,您一定會說月兒瘦了吧,每次您都是這麼說的……」月兒對惠夫人講了很多事,過去、現在的都講了,雖然惠夫人還是沒有反應,但她仍然覺得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