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那麼快,林曉優完全沒有準備,他的腦袋狠狠地砸在她脆弱的肩膀上。
好痛,這腦袋是什麼材質的……江澤黎毫無預兆地倒下,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搖晃,剛剛好掉在林曉優受傷的腿上。林曉優身體一軟,腳踝處一陣酥麻,又帶著火辣辣的疼痛。她來不及呼痛就手忙腳亂得去扶江澤黎軟下的身子:「嗷……求賠償。」
江澤黎有些濕潤的睫毛輕輕撲閃兩下,閃著美麗的螢光。他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反而在林曉優的懷裡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然後準備……睡覺?!而林曉優似乎也非常配合得摟住他的肩膀。對於現在這種主動權調換了的情況,林曉優覺得好像是自己在調戲睡美男。
……
明亮寬敞的客廳。
燈光明晃晃地照射在光滑的地磚和猩紅的地毯上。
一個熟睡的美少年,以及一個粗魯得扛著美少年的暴力少女。
林曉優悲喜交加地看著整個人癱軟在她身上的江澤黎。喜的是,這個喝醉酒就耍酒瘋的大少爺終於不鬧了。悲的是,按照往常的力氣與速度,她扛一個人跑一圈操場都不是問題,但是腳下傳出的陣陣刺痛感完完全全影響了她的速度。以至於……江澤黎那該死的嘴唇老是該死得蹭著她的頸脖,她的臉都快變成麻辣燙了!
明天早上該不該向他索求身體上、心靈上、名譽上的賠償呢?林曉優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曉優在計算著賠償的數額,正算得起勁,搭在她身上的那位大少爺突然彆扭得扭動兩下,好像很不滿意她將他像扛豬一樣扶著似的。江澤黎不爽得哼唧兩聲,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帶著迷離的光澤,緩緩睜開眼眸。
剛好,這個時候,已經到他的房間了。
林曉優像拋垃圾一樣扔掉他,拍拍手,準備功成身退。
剛要離開的時候,腳下似乎絆到了床頭櫃的腳,床頭櫃一陣搖晃,從上面掉下一個似乎是替她抹腳的藥膏,接著踩到那個罐子。罐子往前一滑,林曉優連忙扶住床頭櫃的邊角。床頭櫃又一陣搖晃,弄倒了一旁的椅子。後來被一張橫到面前的椅子撞到,林曉優悲劇得往後面栽去!
林曉優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倒在床上,而且以凌空一百八十度旋轉等高難度的姿勢倒在江澤黎的胸前。不知道江澤黎是有意還是無意,很配合得伸手抱住了她。林曉優猛地撞在他的胸前,江澤黎安靜得似乎沒有呼吸,而林曉優卻吃痛得悶哼一聲。
掛在牆壁上時鐘的秒針眨眼間移動了三個格子。江澤黎微皺眉心,看著胸前趴著的不明物體,林曉優嚇得怔住,觸電般揚起腦袋。
如此近的距離,江澤黎深深凝視著她,眼底灼熱而深沉。慢慢地,江澤黎抽開搭在林曉優腰上的那隻手。林曉優微怔,下意識地爬起,腳下一痛,又恨恨地跌了下去。江澤黎沒有躲開,反而突然握住她的手,林曉優的手掌溫熱,他的手掌微涼,緊緊的,很長時間沒有放開。
林曉優已經從驚愕中平靜下來。房間內沒有一絲燈光,只有窗外的月光篩進來,他面容晶瑩動人,光芒閃耀在他挺秀的鼻樑。江澤黎也凝視著他,目光淡淡的。不知是否是錯覺,林曉優恍惚了一下,覺得他似乎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江澤黎眼中仍舊迷霧重重,有幾分說不出的性感,卻又帶著他特有的,凌人的窒息感。
林曉優快分不清他到底是醒著的還是醉著的了。
在清冷透徹的月光下,他的目光輕輕落在趴在他身上的林曉優臉上。江澤黎烏黑如瑪瑙的眼眸緩緩被睫毛遮住,眉毛似乎往裡皺了一下。半晌,慢慢嘟囔出一句:「好熱。」
林曉優望著毫無戒備的江澤黎,她的耳膜轟轟作響,體內的血液忽然迅速的流淌著。至少這句話正常的江澤黎是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