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處的疼痛還在,但是被藥膏所傳遞出的冰涼的感覺覆蓋了大半。疼著疼著,也就麻木了。
「還痛?」江澤黎纏好紗布,靜靜地看著她。
搖頭,動了動受傷的腳,眉心微皺。還是有點痛……
「還好啦。」林曉優的視線在空氣裡與江澤黎碰撞在一起,他的眼神跟這夜色一樣的墨黑,只是眸裡的光芒要燦爛上許多,閃閃爍爍的,像無數顆被揉碎的鑽石落滿了幕布,平靜得美麗。看著他眼底縮成一團的自己,林曉優果斷地單腳跳下椅子。
手臂被拽住。
「去哪裡?」他語氣聽起來淡漠依舊,但是手指卻迅速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微涼。
林曉優腦袋一懵,立刻反應過來。回頭,打了個哈欠:「當然是去睡覺了,難道去打醬油?」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離奇、太無趣、太耗精力了,她必須好好睡一覺再消化消化,否則會消化不良的。
轉身,一跛一跛地朝房間走去。也怪自己低估了江澤黎的武力值,現在自食其果了。
似乎自從見到江澤黎開始自己就大傷小傷、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呢。這個變態非人類和她前世一定是冤家,互相克制,水火不容。走著走著,林曉優竟然傻傻地低笑出聲。雖然她身體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但是,至少她也知道了江澤黎的許多秘密,包括那些最糗的怪癖……還有,姚玫……算了,不想了,睡覺去!
熟悉的馨香襲來,腰間一陣冰涼:「還逞強?」素白的襯衣撞進視線,淡淡月光自窗口灑進,江澤黎像座活冰山,從手指連帶著胸口都是涼涼的。他輕輕將林曉優打橫抱起,幽深的眼眸映著她的,在她的驚怔中,沉默地徑直朝臥室走去。
夜風吹起窗紗,客廳裡沉靜無聲。
林曉優莫名地有些緊張,她喉嚨乾嚥了幾下:「不,不用了。我自己走過去就好,才幾步路嘛。對了,還沒好好謝謝你,做了一天的人工司機你也累了,抱歉……」急忙想要跳下。這種姿勢真有些尷尬……
即使腳踝有一點傷,她也完全可以自己走路,雖然會痛了點,但是正常的作息還是能夠進行的。可江澤黎竟然絲毫不理會她的掙扎和抗議,略帶怪責的斜睨了她一眼。抱著她的雙手似乎故意一顫,帶著警告的眼神好像在示意她「她再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得將她扔下去」。
林曉優憤憤地扭過頭,她就知道這個冰山怪人沒那麼好心:「總之,謝謝。」彆扭得含糊一聲。
「嗯。」腳步停下,江澤黎將她平放在床上,「早點睡。」
他沒開燈,只有窗外映進來的細微光芒照亮在他的臉側,平靜無波。淡淡的聲音就如同往常動不動罵她「笨」一樣,但仔細聽去,感覺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彷彿多了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那個,多穿點衣服。」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林曉優還是忍不住提醒,「你的體溫很涼。」
門外的身影似乎一滯,又似乎是毫不猶豫得離開。
林曉優無所謂他有沒有聽見,伸了個懶腰,衣服都沒脫就悶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