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繁星在夜空中閃爍,靜謐的海面被銀箔般的月光映襯著,彷彿是另一片閃耀著璀璨星芒的天空。
「啊——」一聲慘叫衝破雲霄,電線上停留的鳥兒嚇得「噗噠噗噠」飛走了。
江澤黎皺著眉替她解開腳踝處的紗布,動作輕柔,但是林曉優哀嚎卻不斷:「安靜。」低啞悅耳聲音撲進痛楚的林曉優耳邊,林曉優怎麼聽怎麼感覺像是風涼話,還是冬天吹的那種。
白色的紗布被一點點扯開,林曉優白皙的小腿上很明顯腫了一塊,紅紅的,還脹著熱氣。她捏緊了袖子,指尖緊得發白:「你試試看……哇,好痛……」江澤黎取過一旁的藥膏,一點點一點點,細心得塗抹在紅腫的地方,再慢慢碾勻,動作一絲不苟,就像做了千千萬萬遍一樣,實際上他只在醫院做了一遍而已。
林曉優痛楚地微皺眉心,腳踝輕輕的顫抖,雖然依舊疼痛,但是被藥膏一點點的冰涼給覆蓋了過去,疼痛逐漸減輕了,甚至還有些舒適。腳部的脹熱也消了不少,除了有些麻……一路上被江澤黎橫抱著,不麻才怪。這冰山怪人真是小題大做!
想著,正忙著替她敷藥的江澤黎看著她一臉嫌棄的神情,不滿的加重了力度。林曉優自己也小題大做的「啊」得大叫了一聲。窗外剩餘的鳥兒也「噗噠噗噠」飛走了。
江澤黎舉著她的腳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成果,似乎很滿意,取過桌上的乾淨紗布準備包上。林曉優立刻按住他的手,倒吸一口涼氣後,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其實你可以輕點……」說完,脖頸出現了可疑的粉紅。「聖帝利亞」學院內被稱為「惡魔會長」的林曉優竟然會怕痛,說出去大概都沒有人相信吧……
可惜,事實就是這樣。
江澤黎淡淡地看了眼耳根子有些發紅的林曉優,見她有些尷尬地僵坐著,琥珀色的眼瞳裡有些異樣的情緒,額前細密的汗珠順著黑色的髮絲滑下……以及,緊緊握住他手腕的那雙手。他的視線收回來,繼續替她包紮,眼底有種比海水湛藍又比月光皎潔的神色:「剛剛在醫院為什麼不叫?」目光緊鎖著一圈又一圈的白紗布。
林曉優緊盯著他的動作,以免他用力過大,但是江澤黎竟然出乎意料的輕柔,偶爾的觸及反而使她的疼痛減緩了許多。她一邊感歎著江澤黎包紮的技巧也不錯,一邊隨意得撥弄著紗布,回答:「切,外人在當然……」突然愣住,說不下去了。
漫畫定格一般,畫面被卡在了一個地方,空氣中瀰漫著微妙而尷尬的氣氛。
客廳裡的燈光瞬間變得明晃晃的,幾粒細小的灰塵飄飄蕩蕩得在空氣中旋轉。氣氛一下靜下來,詭異的安靜……江澤黎抬起頭看她,比黑曜石還要深沉透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得映著她的臉,清俊的臉頰彷彿也被染成了光芒的色彩,美麗的,炫目的。
半晌,江澤黎俯下頭,繼續替她包紮著傷口,只是淡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然後?」聲音恍如窗外泛著粼粼波光的海面,美麗奪目得晶瑩剔透。
林曉優眼前一黑,耳蝸「嗡嗡」直響,似乎有無數只蒼蠅在她耳畔徘徊。她再也說不出話,也不知該說什麼,連疼痛的叫嚷也忘記了,剛剛無所謂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只能木木的看著那頭耀眼的碎發。然後,面上一噶,差點淚奔。她剛剛腦殘了嗎?醫生是外人,那麼江澤黎……
「嗯?」低沉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曉優正欲哭無淚,懊悔得差點去撞牆,另一抹很欠揍的男聲隔著厚厚的門板傳來。
「曉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