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絲,然後雨越來越大,最後凝聚成無數顆水珠從半空中砸下,一滴一滴落在兩雙白色的板鞋上,破裂,綻出銀白色的水花。
江澤黎的劉海也被雨水打濕了,有些凌亂得耷拉在額前,幾撮幾撮交錯開來,因為快速的跑動而在風中一揚一揚的,甩出銀白色的小水珠。
「到了。」他站在鋪有大理石的走廊上,白色的襯衣濕漉漉得貼在身上,腳底下是一圈還在漾著漣漪的水漬,有水珠停在他卷密的睫毛上,久久不肯落下。儘管狼狽,卻依舊帥氣。
林曉優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將額前凌亂的髮絲撩到耳後,形象也不比江澤黎好多少。
眼前的是統一的歐式風格建築,從屋頂到地磚一路白到底,大門以上屋頂以下是一個巨大的時鐘,提醒著即將遲到的學生。貼著藍色窗花的窗戶上隱約可以看見裡面敞亮著的燈光,與外面漆黑的一片作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這裡是「聖帝利亞」最大的建築物,集會廳。
這裡就是終點?
林曉優掏出懷中護好的小冊子和最後一張紅紙,推開白色的歐式大門。
裡面水晶吊燈放出的強光讓她瞇了瞇眼睛,裡面的喧嘩聲卻絲毫不漏地進了她的耳朵。
「澤黎好帥!就算被雨打濕了也還是那麼帥!」
「嗯?當著我的面說其他男生帥?!」
「好嘛好嘛,你最帥啦。」
「澤黎前面的女生是誰?」
「是會長吧。」
「他們參加了這屆『Lovers杯』雙人迷宮探險?」
「哇,好羨慕好羨慕。」
「曉優,曉優!」「會長。」「會長。」當然,這三個聲音最熟悉。
……
江澤黎甩了甩頭上棲息著的水珠,率先進了門。林曉優緊隨著進去,將手中的小冊子遞給胸前貼有「裁判」標籤的學生:「請問我們是第幾名?」江澤黎這麼神速的尋找,名次應該不會太差吧?
裁判剛剛抬起頭,準備回答,站在台上的姚校長已經拿起了麥克風:「各位同學靜一靜。」他肅了肅表情,接過一旁學生遞來的名單,「既然最後一組已經到達,我們就進行頒獎。」
林曉優覺得耳朵突然「轟隆隆」得響。什麼?最後一名?姚校長的眼睛沒壞掉吧?
「看什麼看?沒錯,最後一名。」接受到林曉優充滿了疑問的眼神,姚校長對著麥克風大吼一聲,「第一名XXX和XXX,第二名XXX和XXX,第三名XXX和XXX……一百四十五名蘇肖綬和佟雅,一百四十六名江澤黎和林曉優。別瞪了!頒獎完畢,前三名的同學有機會得到校方統一安排的『韓國七日游』。剩下的同學也別氣餒,校方經過激烈的討論,終於決定本屆另設出『安慰獎』,獎品為『情人沙灘七日游』。時間定在兩個星期後的『國慶節』。缺席者,扣學分五十!!!」
說完,帶著奸笑下台。
林曉優石化。「韓國七日游」變成了「情人沙灘七日游」……太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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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辦公室。
姚校長坐在辦公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得扣著桌面:「夫人,事情都辦好了。」
他對面的「夫人」單手支著腦袋慵懶得斜倚在椅子上,皮膚白而細膩,粉雕玉琢的臉上精緻的唇線微微翹起,身上白色的裙子用一根紫色的腰帶束起,像一朵優雅綻放的純白茉莉,靜閉著眸時的氣質與容貌和江澤黎相似度接近了百分之八十:「好。『重修體育館』的提議通過了。」是江媽媽。
姚校長細細記錄著江媽媽的話,掏出一份合同樣子的東西,讓江媽媽簽字。
江媽媽玉白的手指握住筆桿,落下一個秀美的簽名。
「但是,為什麼要把這場普通的晚會叫『舞會』?」
「笨吶!別的學校都叫『舞會』,我們搞個『晚會』多土氣啊!」說出那個字的時候跟江澤黎的口氣幾乎一摸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