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鍾離熙聖有些心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鍾離熙爵的眼睛微微沉了下來,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爵!」鍾離熙聖扭頭看著他,眉峰微蹙,「你怎麼用這種口氣跟父親說話?」
鍾離熙爵沒有看他,身子向後靠了下,倚在了沙發壁上,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反問:「我做錯了嗎?」
鍾離熙爵倏地斜挑過眉峰,緊緊地逼視著鍾離耀華,「還是他做得太好了!」
鍾離耀華和鍾離熙聖都錯愕不已,鍾離熙聖看了父親一眼,又轉回頭來看著他,「阿爵!你在胡說些什麼?」
鍾離耀華心顫了下,震驚地看著鍾離熙爵,難道這孩子已經知道那回事了?
「阿爵啊,你……」
「夠了!」鍾離熙爵直接打斷了鍾離耀華的話,倏地起身,冷冷地講道:「你的背叛,我不會原諒的!」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阿爵!」鍾離熙聖急忙站了起來,卻沒能阻止住他。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離熙聖不明所以地看著鍾離耀華,鍾離耀華微沉著眉目,神色凝重。沉默了幾分鐘之後,緩緩地道:「阿聖啊,赫連月一……是你的親弟弟。」
「什麼??」
鍾離熙聖震驚不已,他朝門口看了一眼,又回頭看著鍾離耀華,「爸,你在開玩笑嗎?赫連月一怎麼會是你的兒子?」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鍾離耀華突然怒喝,眉目間的醉意已消失不見,「我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可那是結婚之前的事情,我並沒有背叛你們的媽媽!我……很愛你們的媽媽。」
「……」鍾離熙聖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父親這副傷心卻又無奈的樣子,不禁讓他想到了母親因病去世時的那段日子。那個時候,他也如現在這般憔悴,一天,比一天頹廢……
母親的死成了他心裡永遠的傷,每逢祭日,他都會在母親的墓碑前待著,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看得出來,母親在他心裡的位置有多重!
但是……鍾離熙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如果是婚前的事情的話,那赫連月一的年齡豈不是比他還要大了?可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赫連月一應該是和東方夕夜同歲的!就算不是如此,也必定比他要小!
既是如此的話,那豈不矛盾了?
鍾離熙聖猶豫了片刻,轉過身看著鍾離耀華,緩緩問:「爸,你查過赫連月一的年齡麼?」
鍾離耀華微瞇起眼睛,頓了下,緩緩地抬起了頭,「什麼意思?」
「赫連月一的年齡……比我小……」
鍾離熙聖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晦澀,微微垂下了眼瞼。
「什麼?!」
鍾離耀華大驚,身子一下子倒在了沙發裡面!他怔怔地看著鍾離熙聖,顫抖著問:「阿聖,你確定嗎?」
鍾離熙聖無奈地點點頭,鍾離耀華的眼睛都快擠出來了,額角的青筋突冒,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怎……怎麼會這樣……」
他兩眼無神地盯著地面看了片刻,急忙拿出手機給劉醫師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後被劉醫師接起,「老爺,請問……」
「上次做的,DNA,確定是正確的嗎?」沒等劉醫師把話說完,鍾離耀華便把話搶了過去。
劉醫師聽得戰戰兢兢,哆嗦著說:」是是……是,老爺!」
「這像話嗎?!」鍾離耀華怒喝,「那個,能把年齡查出來嗎?」
「是是……」
「要多久?!」
「下下……下午就可以出來。」
「結果出來了馬上通知我!」
鍾離耀華啪地摁掉了電話,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劉醫師嚇得沒了一半的膽子,收好電話之後,急忙去研究室忙活。
鍾離耀華在沙發上坐著,左思右想,都想不通!自從結婚了之後,他就從沒在外面找過女人了,如果真如阿聖所說的話,豈不太蹊蹺了!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一定是!鍾離耀華沉冷地看著前方,眸中的黑,越旋越深邃……
鍾離熙爵離開書房之後,正準備驅車離開,突然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少爺,…………」
「*啪*!」
鍾離熙爵的手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透明的紫眸閃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得混沌一片。他怔怔地看著地面,喉嚨間如萬根針刺一般的鑽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拳頭被他握得吱吱響,高大的身軀在瑟瑟地顫抖著,憂鬱的面容上如鍍了一層霜,冰冷地讓人發怵!
突然,他像瘋了一般地往樓上跑去,優雅精緻的黑色休閒西裝被甩得左右晃動,像一對驚慌拍打的蝶翼,滑過金色雕花的樓梯扶手,甩過白色的牆壁,灑落一路的驚慌、失望、憤怒、還有……心痛。
奮力推開房門之後,見屋裡沒有人,他又急忙跑到旁邊的臥房裡去,結果還是沒有人。連著將這一層的房間都找了一遍之後,鍾離熙爵的神經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他痛苦地抱著頭,緩緩地滑倒在了地上,兩眼充血,渾身都在哆嗦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吼聲一下子驚了別墅裡的所有人!傭人們急忙跑上了三樓,鍾離耀華和鍾離熙聖聽到之後也急忙趕了過來。
鍾離熙爵在地上不停地抱著頭打滾,傭人們都被他趕到了一邊,近不了身。傭人們急得在一邊跺腳,鍾離熙爵卻不讓他們靠近一點。
「滾!都給我滾!!」
「少爺!」
「少爺!」
「滾!!!」
「阿爵!」
鍾離熙聖摻著鍾離耀華走了過來,鍾離耀華急忙走到鍾離熙爵的身邊,伸手想要靠近他的身體,不想卻被鍾離熙爵一巴掌推到了遠處。
「滾!滾!!」
「爸!」
鍾離耀華被鍾離熙爵推得倒在了一邊,後背緊緊地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鍾離熙聖驚呼,急忙過去將父親扶起,「爸,你沒事吧?」
「算了算了,趕快把陳醫師叫過來!阿爵一定是又犯病了!」
鍾離耀華一手撐著牆壁,心疼地看著被疼痛折磨得不堪的兒子,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鍾離熙聖急忙吩咐下人去請陳醫師,看著弟弟那副痛苦難耐的樣子,他很心痛。
「二少爺剛才做了什麼?」
鍾離熙聖看著一旁的傭人,傭人們頭壓得低低的,誰都不敢抬起來。鍾離熙聖眸峰一冷,站在一邊的管家急忙開口回道:「回少爺,二少爺剛才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已將這一層都找遍了。」
「找……東西?」
鍾離熙聖垂眸看著鍾離熙爵,又望了眼四周的人群,心中瞭然。
陳醫師來了之後,先給鍾離熙爵打了一劑鎮定劑,然後開始給他做全面的檢查。鍾離耀華和鍾離熙聖在一邊站著,憂心不已。
初步的檢查完畢之後,陳醫師有些憂慮地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二少爺的病有復原的傾向,一定不能再受到什麼刺激了!」
「現在已經很嚴重了嗎?」鍾離熙聖問。
陳醫師點頭,「是,腦部的神經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必須靜下心來,配合藥物好好地休養一段時間,工作什麼的也要盡量少做,最好是讓精神完全放鬆下來,這樣才有可能抑制住病情的復發。」
「好,我知道了。」鍾離熙聖不安地看著鍾離熙爵,眉目間一片愁色。如若再復發的話,治癒的機會就太渺茫了……
晚上。
西洛回來的時候,鍾離熙爵還在昏睡著。他安靜地走到床前坐下,輕輕地撫了撫那有些蒼白的臉頰。
這小子……許多天都不讓他碰了。
西洛的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微笑,真是任性……
他壓下了身子,輕輕地附在鍾離熙爵的耳邊說:「不論曾經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這一次,是因為我愛你。爵……不要拋棄了我。」
說完,西洛在鍾離熙爵的耳邊停頓了幾秒,然後緩緩地直起了身子。他起身要走,不想卻突然被鍾離熙爵拽住了手!他淡笑,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主人,你醒了?」
鍾離熙爵直直地看著西洛,紫眸頻顫,臉上的怒氣夾雜著蒼白之色,讓西洛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他的手被鍾離熙爵緊緊地拽著,卻沒有一絲溫度,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他輕輕地將手覆在他的手上,坐在了他的身邊,「主人,你……」
「你說的是真的麼?」
西洛但笑不語,含情脈脈地看著鍾離熙爵。那眼神裡的情愫,太複雜了……
他知道,他的身份……暴露了。
「說話!」
鍾離熙爵低喝了聲,不想西洛卻突然壓下了身子,緊緊地攫住了他的唇。他(洛)貼著他的唇,將他(爵)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