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那麼做,洛洛也會吃醋的……」
西洛低沉的聲音從髮絲間傳出來,溫溫的餘熱還縈繞在鍾離熙爵的耳畔。那絲語氣裡,有一點彆扭,有一點吃味,也有一點嬌嗔,就像一個一直受主人寵愛的寵物,突然之間被主人疏忽了,心裡頓不是滋味。他緊緊地抱著鍾離熙爵的身子,似乎要把他狠狠地揉進身體裡,和他化為一體。
讓他不能……再丟棄他。
鍾離熙爵微微皺著眉頭,有一絲小小的驚訝,他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平日裡,西洛就像一隻隨風而走的妖精,雖然他是他從黑市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寵物,可他從來沒有真正覺得過西洛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對他,他一直患得患失。
所以,他總是勒令他待在他的身邊,不得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洛)的人,還有他的心,都太飄忽,太撲朔迷離了,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七年前買下他之時,他便不似其他的寵物那般聽話,可他又很懂得如何討主人的歡心。有時候,甚至只是他的一個眼神,就會讓他不想再去追究他的過錯。
在他懷裡的時候,他就像一隻嫵媚的妖精,只要看著那雙水泊一樣美麗的眸子時,你心臟裡的靈氣彷彿都在被他吸走,一點點地墜入他編織的網裡……明知道那是他有意織繪好的,可那實在是太誘人了,他的魔力會將你的理智吸乾,讓你渾渾噩噩之時心甘情願地墜入他的網中,如神仙一般的遨遊,身心都像吸了毒品那般得美妙,彷彿在雲端徜徉……
他和西洛做過很多次,可是他每次醒來的時候,西洛都已不在他的身邊,而床上那明顯曖、昧過的痕跡又總會讓他想起前夜一起纏綿的點滴。
如果說白天的西洛還會收斂一些的話,那麼到了晚上,他就是一隻真正的妖精!每次相擁著魚水、之歡的時候,他的妖,他的媚釋放得點滴不剩,讓他渾然走進了另一個極、欲的世界,盡情地釋放、享受、歡愉著……
那是一種很朦朧的美妙,可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內心的激躍和亢奮,似乎渾身的血管都要爆炸!
他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寵能夠媚到那樣的地步,但又渾然不會讓你覺得他是一個女人!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那種極致的歡愉裡達到了頂點,然後又在一種不知不覺地溫柔纏、綿裡漸漸有了睡意。一夜的溫暖相依,如糖如綢,在第一縷陽光射入他的眼睛之時,懷中已涼,昨夜的一切晃如一場美妙的夢。
然而,這個「夢」,卻不是夢。夢是不會留下痕跡的,可他眼前的一切,了卻是真實的存在。
凌亂的床鋪,身上的掐痕,還有那彌留的曖昧之氣,都昭然若揭。唯一缺了的,便是那池魚交、歡的人兒。
有好幾次,他都突然驚醒,以為昨夜的相歡只是他跟他的道別,這只讓他享盡了慾望滿足的妖精就要這麼飄走了,不會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裡!理智一直告訴他,他(洛)是他的寵物,沒有他的允許,他絕不會離開他!可在這個時候,他居然沒了理智,就那麼不顧一切地衝下床去,連睡袍都來不及披,光著腳就撲了出去。
只是,他每次的擔心都多餘了,每當他的手快要碰觸到門把手的時候,他的背後就多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鼻尖的溫熱縈繞在他的耳邊,一點點地將他心中的悸動和不安撫平,而後為他披上衣衫,懷抱著跟他溫柔相吻,不似昨夜那般的熱火激情,卻是另一種讓人不能自拔的纏綿享受。
這一刻,他是被動的,可他甘願讓他掌控整個過程的節奏,他很樂得,也很享受他這樣的「服侍」。
西洛的尺度把握得是極好的,待他的身體平靜下來的時候,他便回到了那個不太聽話的寵兒,雖是妖嬈依舊,卻不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他和西洛一直保持著這種微妙的關係,他叫他主人,卻不太聽主人的話;他(爵)對所有人都容不下一粒沙,卻唯獨對他容忍有嘉;他(洛)服侍他沒有一絲不適,在他身邊,總是膩著他;可他(爵)對他卻總是患得患失,生怕哪一刻的美好就成了最後的回憶。
這樣的不安……他從未有過。
他(爵)的佔有慾太強,而西洛太像一陣風。這股風太溫柔,讓人不捨得放他飄走……可他沒有束縛能將他綁住,過去不行,現在還是沒有辦法。
西洛越來越向他的心逼近,他越來越不能沒有他。他(洛)所表現出來的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他早已分不清,但他寧願這麼糊塗下去……
因為他的身體,他的心,他整個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一個存在,他成了他生活的必需,就好比身體當中的某一個器官,雖然你平日裡並不會覺得它有多重要,但它於你而言就是那麼不可或缺。因為你習慣了它的存在,它的存在於你而言早已成了一種理所當然!可它一旦出現了毛病,你的身體就會難受無比!
很痛,卻仍需要它……
西洛就是如這樣一般的存在,在外人看來,他只是鍾離熙爵的寵物;可是於鍾離熙爵而言,他早已成為一種必需,不管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
或許他還沒有意識到,因為他覺得是理所當然。所以一旦西洛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他整個人的節奏,便混亂了……
這一次,便是如此。
當他的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他頓了下,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沒有人從背後抱住他,溫柔地對他說:「主人,我在這兒。」
直到那一刻,他才頓悟,他的寵……真得離開他了。
於是,他開始像瘋了一樣的找他!可他的寵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他藏得好嚴實,他哪裡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