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後,想起阿龍阿虎兩兄弟,這兩兄弟跟著自己最久,頭銜現在還是他的跟班,昆山心裡有些過不去,一邊調他們兩來上海,一邊見他們兩的父親要過大壽,把老人接到香港,送了一套別墅給老人家做禮物。
兩兄弟都很感激,老父親這麼多年了,從沒住過那麼大的房子,還有專人照顧,逢人就說昆山待他們家不薄。
昆山只是覺得自己陞官發財了,應該照顧一下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昆山這般灑錢,在旁人看來,是有些揮金如土了。
這話傳到上海的金某人耳裡,說話的人道:「致和堂這個新換的總堂主,看來也不怎麼樣,浮誇。那麼多錢就那樣花了出去,真是個敗家子。」
金某人聽了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看著茶碗裡青翠的茶湯道:「你懂什麼?他這是在收買人心,說白了是在用銀子買命。他現在身為總堂主,他的命值錢啊啊!想搞他下台的人多啊!他要保護自己就需要人手,他能相許誰?親信。想要親信對他好,真心為他好,就得真心對他們好。他們才會為他著想,為了保護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他花了那麼多錢,他的心腹很難再被別人收買了。如果是貪錢的人,陸昆山給了錢。如果是重情義的,陸昆山用錢表達了他的名義,簡直做的滴水不漏。這是個高手,像這樣聰明的年輕人,不多,難怪他這麼年年輕輕會坐上阿金的位子。」
「但是他初來乍到,怎麼會是黃爺您的對手?」在這大上海,誰敢不給他們家黃爺面子?
「那就知道了,希望他不要多管閒事。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他如果跟阿金一樣多管閒事,休怪我不給他面子。」黃爺說完,把茶杯一蓋,對身邊的人道:「去,叫牡丹紅唱一曲牡丹亭。」
「是。」他身邊的小弟點頭下去了。
很快,不等好戲上場,又有手下上樓來,恭敬的微低著頭道:「黃爺,仇哥來了。」
黃爺聞言淡淡的說了聲:「來的正好,讓他上來陪我看戲,這齣戲好啊!」
被稱為仇哥的男人走到黃爺身邊行了個禮,站在他旁邊一米的位置道:「黃爺好。」
「老七,坐下看戲。」
仇哥的心思不在看戲上,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仇哥道:「黃爺,有這麼回事,想問問您的意思。」
「說。」
「致和堂總堂的坐堂跟我是酒肉兄弟,他想拜託我幫他做一件事情,事後把洪熙路13號的洋房給我。」聽起來很誘人。
「好事啊!美差。」
「可他讓我幹的事情,我覺得有點不妥當,想問問您的意見。」
「和他們的新堂主有關?」
仇哥點頭:「是,他們就是想給他一點教訓。」
黃爺聽了說:「是個試探他實力的機會。」
「那黃爺的意思,是同意了?」黃爺不開口,他不敢公然和致和堂作對,雖然兩個幫派之間,有時候會鬧一些不愉快。
「兩個幫派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你自己去猜。」金某人愛財,有句話叫和氣生財,新來的陸昆山,沒來找麻煩,他何必去掏那馬蜂窩,為了一點纏頭小利,弄得焦頭爛額。
「我明白了,多謝黃爺指點。」仇哥似乎豁然開朗,想通了什麼,他想的是,兩個幫派之間,最重要的是能力,黃爺不是也說是個試探他的機會嗎?怎麼試探?用手段和武力唄!
「看戲。」金某人說完繼續看著台上的表演,比較投入。
昆山要搬家,瞿少急了,問他:「那我怎麼辦?」
「你若願意,跟我們去上海,我不會虧待你。你這邊的房子,可以留著,也可以賣了。」昆山起初覺得他像拖油瓶,後來覺得有這個拖油瓶陪在寶珠身邊,給寶珠做做伴也不錯。後來這是他的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行,反正我早就想跟你和少奶奶白吃白住,做一輩子的米蟲。我回去就把房子賣了,然後在你香港的大宅旁邊買套房子,將來等咋們老了,我跟你做鄰居。」他決定的很乾脆。
昆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把房子買在我宅子旁邊,很好。這樣寶珍以後回娘家很近。」
岳父他也接到大宅去了,還好當初建房子時,他有想著將來要把兩邊的老人都接過來,大宅裡一共起了三棟洋房,父親家裡一棟,寶珠爹家裡一棟,他和寶珠住一棟,父親住左邊,岳父住右邊,昆山和寶珠住在中間的主宅。
原本覺得空蕩蕩的大宅,現在熱熱鬧鬧的,兩邊家裡的太太、姨太太們打牌再也不怕三缺一了。
小瞿和沈媽還有帶過來的一幫子人跟著他住在主宅,把大家安頓好後,昆山帶著寶珠和小瞿去了上海。
他請朋友幫忙收集了一些住房資料,都拿給寶珠看:「這些房子的資料你可以看看,想去哪兒讓小瞿陪你去,喜歡哪座,我們就買哪座,當做是在這兒的落腳點。」
寶珠點點頭記住了:「哦。」
昆山說完又吩咐司機送他們去,路上又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跟在寶珠身邊保護她,才回書房去處理事情。
寶珠坐在酒店的客廳裡,看著眼前的一大堆照片,看來看去,眼睛都要花了。
小瞿早就想到處去逛逛了:「少奶奶,我陪四處去看看吧!您喜歡哪,我們就買哪。」
兩個人跑到上海灘專門賣房子的一棟樓寫字樓前,車門打開,寶珠款款下車,站在寫字樓門口正在送客的一位經理迎了上來,聽著寶珠和小瞿說話的口音,心想又是個外地人,看起來還挺有錢的,笑著對寶珠道:「這位太太,要買房嗎?」
「買啊!」
「打算買個什麼樣的?」
「大的。」經過上次買島風波後,寶珠現在對大的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