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良倔強道:「我不是一個人,我認識一群熱血青年,我們都願意去救他,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果沒有他,這個世界一片黑暗。他是革命運動的先驅!有了槍,我們就有底氣了。我只知道他人還在警察局的大牢裡關著。」
「愛國不是盲目的,你們要是打死了警察怎麼辦?他們也是我們的同胞,這件事我幫你想想辦法,你不要衝動。」昆山歎了口氣道。
「但槍我還是要,不只是救人,我還有其他用途。」
「你一幫學生,拿著槍有什麼用?弄不好會出亂子的。」昆山不肯輕易給他。
「我們不只是一幫學生,我們是有組織的熱血青年,我們有理想有抱負,我們願意為了國家的未來去努力,給我槍,我就能保衛祖國。」沈紀良激情飛揚的說道。
昆山聽了這麼久,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你是共chang黨?」
沈紀良沒有否認,老實的點頭,還加了幾個字:「地下的。」
「你膽子夠大的,要是傳出去,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昆山有點驚訝,他斯斯文文的商人樣子,哪兒看的出像個搞革命的。
「我知道你不會出賣我,否則你上次也不會送我槍了。賣給我吧!我不會拿去做壞事的。」
昆山歎了口氣後,點頭答應:「你要哪種?長的短的,我剛到了一批貨,有長有短。準備過段時間內部供應,你要的話,可以先拿去,我再叫人發一批過來。」
「一樣來點。最好來點便宜的,你上次送的,我拿去送人,一個懂行的說一把上百美元。」貴了他怕長期以往會買不起。
「我想辦法給你弄一些便宜的來,舊槍你要不要?以前美國軍隊打仗時用舊了壞了的槍,修一修可以用的那種。」以前柏萊問過他一次,說價格很便宜,問昆山要不要。
「要,能用就行,不能用可以拿來嚇嚇人也行。」
昆山說:「這好辦,過幾天我讓人送一批來,叫人送你家去。不收錢了,算是我對革命的一點點小貢獻。」
「謝了。」沈紀良滿意的走了。
昆山讓瞿少去幫忙打聽一下,瞿少以前有段時間,跟舅舅慪氣經常不是打架就是賭博,李市長特意發話說不用特別照顧,見到就抓,他坐牢跟回家似的,時間一長跟牢裡的人變熟了。
熟到啥地步了?
瞿少有次想躲避寶珍,家也不敢回就跑到牢房去跟牢頭說:「我好久沒來住了,有點想念,開間房讓我住幾天。」
牢頭好說話的把鑰匙遞給他:「想要哪一間自己選就是,想吃什麼,我叫人每天給你送。」
所以對於別人來說,有著一層又一層把關的監獄,只要他想,他可以跟回自己家一樣容易。瞿少去牢裡逛了一圈回來後,對昆山道:「這次他們看得很嚴,因為我才進去看到了人,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看起來挨了打,衣服上滿是血,但幸好還活著。我估計憑關係是弄不出來的。」
「所以了?」他直覺,小瞿不會讓他失望的。
「所以我給你畫地圖吧!」
「你不怕我朋友劫囚連累你?」
「不怕,別人想不到是我的,而且我瞧著那人挺可憐的,能救他就救他吧!寶珠上次給我的手榴彈,我還留著,你要不要拿去?」瞿少吊兒郎當的說道。
昆山搖頭:「好兄弟,手榴彈聲音大,破牆不如我找人挖個坑從地底進去。」
瞿少絲毫沒有驚慌,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昆山要從牢房裡救人,在他看來不是什麼大事,劫囚的事情,他以前聽老頭說多了,早就聽麻木了:「要不要我幫忙?」
昆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把你牽連進去,小屁孩準備你的婚禮去吧!」
「你給了若蘭一個好家室,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提到他的準新娘,瞿少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喜歡若蘭什麼?」
「她很漂亮。」簡直是一見鍾情,那樣的美人,他從沒遇到過,以前遇到的似乎都沒她好看。
「除此之外了?」
「想不出來。」瞿少想了想,沒想出來,其實他對托若蘭不太瞭解,因為她除了對沈紀良,對著別人基本上都是相敬如賓和保持距離的,當然寶珠也除外,若蘭和寶珠很親近,簡直跟親姐妹似的。
昆山搖搖頭:「我覺得真愛不是這樣的,你有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老去,會變醜變胖,變成沈媽那樣。那個時候,你還喜歡她嗎?」
瞿少一想到美女變成老太婆,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會丑吧?她那麼漂亮,也會是個漂亮的老太婆。」
「我大媽漂亮嗎?」
瞿少搖頭,身材臃腫、滿臉皺紋。
「她年輕的時候,是運城數一數二的美女。」
瞿少開始動搖,他有點恐懼的看著昆山:「所以若蘭也會變醜?」
「有可能,我一直覺得外表會隨和時間而改變,愛一個人應該最愛她的內心,而不是外表。內心美比外表美可能要持久一些,只愛外表可能是不夠的。」
「你愛少奶奶什麼?不愛她的美貌嗎?」
「全部,我愛她美貌,也愛她的內心的善良可愛和憨厚。將來她老去後,我會愛她臉上的皺紋和饅滿頭的白髮,以及枯瘦的身影。」因為那時,他已經老去。因為是寶珠,所以變成什麼樣,他都愛。
瞿少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出來了:「你真肉麻,我也許現在不懂,但將來會懂。」
「如果人不一對,磨合一輩子,可能你也不會懂。就像是鐵杵磨成針,木棍只能磨成牙籤,材料不對,再努力也沒有用。趁著還沒有結婚前,好好想想誰是你的牙籤誰是你的針,別等結婚後再後悔莫及。」昆山說這麼多是希望他好,希望他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