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一聽怒了,衝著小黃吹了一聲口哨。
小黃聽見寶珠的召喚,立刻一改懶洋洋沒睡飽的狀態,翅膀一拍,準備往寶珠的方向飛去,他身上的紅色披肩被抖開之餘,腦袋上的那頂小帽子也隨之掉落,金色的羽毛在展翅飛翔的瞬間差點閃到了那個小流氓的眼睛。
他抱的居然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隻大雕,這麼大的雕應該很值錢吧!
「發財了!」小流氓伸手去抓小黃的小腳。
小黃以為流氓要跟自己玩,可惜它現在實在沒時間和他玩,爪子一抖彈開了那人的手,霸氣的往牆上飛去,然後問問的停在寶珠身邊。
寶珠摸了摸小黃的頭:「我們進去吧!」
小黃很有靈性的張開翅膀,寶珠往它背上一趴,小黃就馱著寶珠從圍牆上一躍而下,然後躍入圍牆內,在一片草地上穩穩的停下來,安全著陸。
可憐瞿少站在圍牆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爬上去,欲哭無淚的衝著裡頭喊:「少奶奶,我爬不上去,我就不進去了!我回家給您請救兵去!」
寶珠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去吧!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幾個饅頭,我餓了。」
寶珠說完同小黃一起往寫字樓走去,寫子樓裡此時很安靜,因為外面鬧得得人心惶惶,大家各自躲在辦公室裡,不敢出去。
廠長遠遠的看到一個女孩和一隻大鳥,知道是陸太太來了,他以前在運城時有幸見過陸太太一面,想不到時隔這麼久了,陸太太還跟那隻大鳥在一起。
立刻下樓來迎:「陸太太,您可來了,外面的工人還在鬧,我陪您隔著鐵門去瞧瞧吧!」
「好啊!」早點解決,不能耽誤吃中飯。
廠長把她帶到鐵門前,離著十來米的距離,廠長對外頭的人道:「這是我們陸懂事的太太,你們有什麼話跟她說吧!」
鬧事的工人中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看起來很單純的寶珠,不是很相信:「就你?你能做主?」
「嗯啊!」寶珠點頭,昆山說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能做主的,你就可以做主,既然找昆山的,所以她能做主的。
「那我們要求漲工資!你能不能做主?」
「能啊!」寶珠看上去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就漲吧!」那人誰隨口一說。
沒想到寶珠還是點頭:「好啊!」
那群人樂了,這個女人也太好說話了吧!
一旁的廠長卻聽得心急如焚,在旁邊為寶珠解釋道:「陸太太,不能漲啊!沈老闆是個好人,給大家的工資都不低,我們廠的工資已經比其同類的廠要高一些了,但是這些人不滿足,隔一兩個月就叫漲工資。沈老闆在的時候,勸一勸還把事情壓下去,沈老闆不在他們就這樣鬧騰,簡直是沒事找事。再漲下去工廠就沒什麼利潤可言了。」
寶珠聽完問那個帶頭的人:「為什麼要漲?」
「家裡有老婆、有兒子、有爹,不漲怎麼養得起他們?」他老子愛賭,老婆愛打扮,兒子愛花錢,如果不漲工資哪裡夠花?
「那他們做工嗎?」
男人搖搖頭,寶珠道:「那是你的不對了,你做一份事,就拿一份工錢。」
「可是這點錢,我養活不了他們,你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窮人吧?」
「你老婆可以做工啊!這樣不就有兩份錢了嗎?」就像是家裡的常伯和常嫂,一人一份工,養一家人。
「我老婆不想做。」
「不做事,沒有錢。」寶珠堅定道,這話是富貴爹說的,人要勤勞,不做事沒有錢,做了事才有錢。
廠長聽著點點頭,在一旁加深寶珠的話:「不做事,白給你錢?你當我廠裡開善堂的?有付出才有收穫。」
為頭的人說:「可是我養不活我一家人,我做你這個事還有什麼意思?」
寶珠想的很簡單:「那就養活,我開個粥棚,吃不飽的,可以去喝粥,不收錢。」
有粥喝,應該就不會餓死了吧?
可是他帶頭鬧事,怎麼會只為了一碗粥,他是有目的的:「就喝粥也吃不飽,反正不漲工資,不讓我當廠長,休想復工。」
寶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邊一臉大汗的廠長,想了想做了個選擇,她指了指廠長說:「大叔,我選你。」
「什麼?」廠長不太懂她的意思。
寶珠說:「他們不做,別人也不做嗎?他們不做就不做吧!我們找做的好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廠長一聽,頓時鬆了口大氣,頓了頓對鐵門外的眾人道:「家裡人吃不飽的,陸太太免費發粥,但是不想做的,我們不勉強,你們不做,多得是人願意做。今天之內不復工的,全部做免職處理,如今日內復工,這件事,我們既往不咎。」
廠長說完,頓時有不少人開始動搖,這工作其實工資算好的了,但是領頭的說,他可以幫忙要更多,所以他們才跟著鬧的,要是鬧到最後把工作丟了,可就虧大了。
很快有一個工人站出來舉手:「我願意復工。」
廠長讓人開了小門,對他招手:「願意的,都自己進來,去裡頭工作。不願意的,我們不勉強。」
等瞿少把饅頭拿來,先前還擁擠不堪的馬路,現在已經是暢通無阻,除了少數滯留在工廠外既不肯復工又不肯離開的工人之外,工人們絕大部分已經回到了工廠工作,工廠已經恢復了運作。
瞿少巴巴的去家裡搬了不少救兵來,卻發現寶珠正悠閒自在的坐在工廠門口的一把椅子上給小黃梳毛,驚訝之餘不禁問:「少奶奶,那些人了?」
「做工去了。」寶珠接過他手裡的饅頭袋子,拿出一隻,自己吃一口,撕一塊給小黃吃,動作優雅,速度極快。
寶珠和小黃分饅頭吃,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恰巧被去採訪罷工事件的記者給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