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
抱著懷裡虛弱的女子,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一點一點流失的生命力,再這麼下去她真的會死。該死的,到底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他什麼都想不出來?
一直安靜躺在床腳的鳳冰刃清吟不斷,劍身直立著飛到小可面前,一個聲音從劍中傳了出來——「不要慌,快去找朱雀!」
小可猛然看向鳳冰刃,驚喜地道:「軒轅狐,是你麼?真的是你?」
不會錯的,那聲音,雖然隔了數月,他還是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這的的確確是軒轅狐的聲音。
「只有朱雀封印的力量才能夠救公子,快去找朱雀——」
鑲嵌在劍綃上的七色寶石發出微弱的光,像是在回應著小可的話。感受到公子生命快要消逝,他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能夠呼喚小可。
「可是,朱雀在陽國皇帝那裡,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的給,還是沒有用。」
小可絕望地道,這個方法還是沒用,君麼洧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把傳國珍寶交給他。
「那就告訴他公子的真實身份,告訴他玲瓏就是君雪——」
寶石的光芒又弱了一些,軒轅狐的聲音更低,但卻異常的堅定。
「可是,姐姐不想讓他知道……」如果可以說的話,她又何必拖到現在?如果姐姐醒來,發現這一切——他幾乎不敢想像。
「笨蛋,什麼能比救活公子還重要?相信她也不會怪我們的。」
鳳冰刃緩緩地落在床上,軒轅狐的叱喝隨之消失。就算是公子想要罵他,恐怕也要等到很久以後了。或許,那時候她早就氣消……
「姐姐,你要堅持,我這就去把朱雀找來。」
把君雪平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小可哽咽地道。
君麼洧正在批改奏折,突然敏感地覺得房裡多了陌生的氣息,猛然抬頭就看到一個黑衣男子站在桌前,正冷冷地瞪著他。
這個人,他是認得的,正是跟在玲瓏身邊的護衛,若是平時他一定會為他這樣神出鬼沒的出現而吃驚,可是自從神廟那日見識到他和玲瓏的「神通」,這種小事也就顯得平常了。只是,他不在玲瓏身邊,跑來這裡做什麼?
「是不是,玲瓏出了什麼事?」
就算眼前的男子不是人,君麼洧仍未露出絲毫畏懼之色,哪怕他看起來對自己深有敵意。說來奇怪,他們甚至沒有說過話,不知道這陌生男子為何如此討厭他。
「……姐姐上次為了救你受了重傷,需要你皇冠上這枚朱雀救命——」
小可已經打定了注意,如果他不給的話,就殺了他,姐姐有個三長兩短,定讓這男人陪葬。管他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小可眼裡根本就是一錢不值。
「朱雀……?」
君麼洧有些遲疑,玲瓏受傷應該吃藥才是,一塊石頭能有什麼用?再說,朱雀是祖上幾代傳下來的,珍貴無比,更是皇權的象徵,玲瓏對他雖有救命之恩——
「你不肯給?」
小可眼露凶光,只要對面的男人敢說個不字,立刻就宰了他。
「朕可以送她皇宮裡最珍貴的補藥,太醫也說過,只要精心調養,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君麼洧冷靜地道,既然有別的法子可以解決,又何必非要取朱雀?
「如果補藥有用,我還會來找你麼?她強行運功導致走火入魔,現在就快死了。朱雀裡封印著強大的力量,這是救她的唯一方法——」
沒有時間和他在這裡囉嗦,小可欺身過去一手抓住君麼洧衣服,竟輕易地把他提了起來。另一手則捧了皇冠,迅速地向竹屋飛去。
君麼洧被他抓著,只感覺到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底下的景物變得像螞蟻一樣小,想也知道這樣掉下去肯定會摔死。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人和妖的不同,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到了——」
在門口降下,小可手上稍一用勁,把人推進了屋裡。桌上蠟燭快要燒到盡頭,昏黃的燈光下,君麼洧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此刻已經是奄奄一息。他這是才相信,小可所說都是真的。
「喂,快點兒把朱雀從皇冠上取下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發現君雪臉色比他出去之前更差,他著急地催促道。屋裡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姐姐堅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
君麼洧欲言又止,在小可吃人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把朱雀取了下來。隱隱流動著五彩光芒的皇冠失去了朱雀,頓時黯淡下來。又看了玲瓏一眼,君麼洧咬咬牙把朱雀放到小可手中。
聖物托在手心裡,小可只感到一股暖意緩緩地在週身流動,心裡更多了幾分把握。朱雀,或許真的可以把姐姐給救活。
「扶著她,我來為姐姐運功。」
小可瞪了身邊沒眼色的男人一眼,真想不通姐姐到底喜歡他什麼。本來朱雀感應到救世主就會自動出現,可是現在君雪正在死亡的邊緣掙扎,根本就無法召喚它。為今之計,就只有先從朱雀中吸收力量,讓她先回復一些精力。
君麼洧無語,默默地照做,但見小可催動朱雀,火紅色的光芒閃爍,像是有著自己的生命力,緩緩地注入玲瓏體內。只是他怎麼也無法瞭解,對於凡人毫無用處的石頭,怎麼就成了救命的法寶?
朱雀的力量以小可為媒介,一點點注入君雪的體內,卻像是石牛入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她還是沒有任何的起色,就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朱雀週身火紅的光芒漸漸弱了下來,小可一驚,只覺得渾身的精力正被朱雀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