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傷勢……不如就先在這裡呆兩天——」
小可急忙上前扶著她,理智地道,這皇宮裡珍貴補品不計其數,且靈氣充沛,是再好不過的療傷場所。他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君麼洧,可是這麼離開未免可惜。
「你不走,我自己走——」
甩開小可的手,她搖搖欲墜地向外面走去,可以想像不用幾步路就會再次昏倒。
「好好……你不要生氣,我們這就離開——」
見君雪氣得臉色都變了,他不敢再加攔阻,忙不迭地安撫道。
「皇上有令,在他回來之前,姑娘不能離開。」
才走出大殿,兩個侍衛就走上前來,客氣地阻止。剛才皇上抱著這位姑娘走進來他們都是親眼所見,保不準哪天她就成了他們頭頂上的娘娘,當然不可得罪。
不過,也不能讓他們離開就是了。
「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以為攔得了麼?」
君雪倚著小可站立,冷冷盯著那說話的侍衛,直到他眼神遊移才緩緩地開口。
「這,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等為難。」
一排侍衛刷地跪下,重重地磕頭道。這位姑奶奶,他們是打不得更罵不得,也只能求她。
「你們為不為難關我什麼事?」
君雪冷哼一聲,她現在氣惱傷心,哪裡管得了別人是死是活,就算現在攔著她的是君麼洧,也照打不誤。
「姑娘——」
那些侍衛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都在心底暗暗叫苦,怎麼就碰上這麼個祖宗。如果真讓她走了,他們還不得掉腦袋?
「你們誰要敢攔著,休怪我手下無情——」
握著鳳冰刃的手在發抖,君雪用劍尖指著一個侍衛的脖子道。
「……」
一干人只得讓路,再這麼攔著,不用皇上砍他們的頭,現在就會沒命。
在所有人焦急的視線下,兩個人一步一步走出了乾龍宮……
君麼洧趕到居陽宮,就見屋裡一片狼藉,花瓶的碎片遍地都是,桌椅雜亂地翻到,幾個宮女和太監臉上身上全是傷,而始作俑者卻早已不在。
「愛妃,你沒事吧?」
目光在儀妃身上來回搜尋,除了些淤青和腫脹的地方,總歸來說沒什麼大的傷害。但這對於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儀妃來說,還是不小的衝擊。
「沒事,只是沒想到淑妃她居然……」
話未竟,語氣已經帶著哽咽,自以為堅強的儀妃,在見到皇上的那一刻,眼裡已經含了淚水。在被淑妃羞辱甚至挨打的時候都沒有哭,可這一刻她的心卻異常的脆弱。
雖然和淑妃時常有過節,但卻從來沒有動過手,當事情發生她才發覺自己以前有些想法太過天真。
「娘娘,還是先擦些藥膏,臉上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一屋子奴才還沒有從先前的變故中緩過來,這時候才顧忌到儀妃,春香拿著一盒白玉膏輕聲道。都是她們保護不利,才讓娘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張如花的臉要是有任何瑕疵,就算娘娘不責怪,她們心裡也不好受。
「春香,還要多謝你,剛才如果不是你擋在我身前……」
看出小丫頭的自責,儀妃微笑著道,她還能活著見到皇上,是這屋子裡所有人拚命相護的結果。
「朕會多派幾個人守在外面,不會再讓人闖進來。」君麼洧頓了頓,看到儀妃眼睛裡暗藏的希冀,轉頭對安海吩咐道:「去請太醫給娘娘仔細檢查一下,把上次進貢的千年人參取來。」
「是,奴才這就去。」
安海朗聲應道,心裡很是替儀妃娘娘高興,就算皇上真的納玲瓏姑娘為妃,對娘娘的重視也是不會改變的。
「朕還有事,愛妃好好休養吧!」
君麼洧起身,打算回乾龍宮去。
「皇上……」
儀妃欲言又止,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太醫也不是千年人參,她只希望皇上在這種時候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這樣,就已經足夠。
「春香,好好照顧娘娘。」
君麼洧不是沒有看懂她的心意,只是他卻無法留下來,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是,奴婢遵旨。」
春香忙不迭地答應,就算皇上不吩咐,她也會這麼做的。
一陣風的來,又一陣風的走,儀妃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流下。
「娘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
春香慌慌張張地問道,她很少看到娘娘哭,而且娘娘現在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傷心欲絕。可是為什麼要傷心?皇上對娘娘這麼好……
「痛,真的好痛——」
儀妃不自覺地抓緊衣襟,喃喃地道,不是傷口在痛,而是她的心。一直以來,總覺得皇上對她的寵愛很不真實,卻仍忍不住保持著一絲幻想。可今天,卻真真切切證實了她的想法,皇上對她的寵愛並不是來自於心,而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
君麼洧剛進乾龍宮大殿就見到那些護衛齊刷刷跪了一片——
「屬下罪該萬死——」
見到皇上,幾十個人跪在地上齊聲謝罪,但願皇上能留他們一條性命。
「……」
心裡一驚,顧不得答話,君麼洧立刻向屋內走去。
龍床上,空蕩蕩沒有一個人,摸摸被褥已經沒有一絲溫度,這麼說床上的人已經離開很久……
君麼洧哪裡知道,他前腳剛走,君雪後腳就離開了。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