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呆在外面,不許進來——」
君雪揮開一個凶靈,抽空對著外面叱道,這些人若是進來,她保證連屍骨都找不到。
「皇上……」
凌敖猶豫了一下,雖然裡面的情形凶險萬分,但他們身為護衛又怎麼能退縮不前?
「照她的話做。」
君麼洧隔著那些凶靈,大聲地命令道,他們就是進來也無濟於事,只會送死。
「百鬼夜哭——」
魔龍宮宮主見久攻不下,立刻揮動手中白陣,改變之前的戰術。本來各自廝殺的凶靈,立刻有條不紊地回到他身邊,緩緩地,緩緩地長大了嘴。
淒涼的凌厲的猙獰的尖銳的哭聲從它們口中發出,挑戰著每個人的神經,像是要刺破他們的耳膜,更加擾亂了他們的心智。罩著君麼洧的白光開始閃動,設在四周的結界漸漸破裂——
君雪臉色微變,百鬼夜哭,想不到它們的怨氣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更會把方圓百里的冤魂全部都召過來,到時候更加無法收拾。
「快——」
和可對視一眼,君雪右手平伸,金色的內丹在手心成形,緩緩地向屋頂升去。而另外一顆青色的珠子緊追而上,兩種光芒合在一起。
那光芒越來越盛,甚至衝破了結界,那些凶靈被光照射到,開始騷亂不安,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救……救救我們……」
片刻的清醒,那些凶靈恢復成最初的人形,表情痛苦地望著君雪,無言地哀求。
小可手一顫,青色珠子晃動,凶靈又變得惡形惡狀,蠢蠢欲動起來。
「噗——」
一口鮮血噴出,君雪強撐著站定,兩顆珠子連在一起,她可以感受到小可內心的波動,那些無辜可憐的冤魂,讓他無法下手。
「姐姐!」
小可懊悔地大叫,若不是他剛才有所動搖,也不會讓這些惡靈有機可乘。咬咬牙,催動內丹,再顧不得那些冤魂的哀鳴。
雙方僵持不下,那些惡靈不時恢復意識,痛苦地掙扎著。魔龍宮宮主見此情形,立刻揮動白陣,把她們收回骷髏之內。再這麼下去,凶靈將會灰飛煙滅,那麼他們的苦心也將白費。
收起白陣,在那些守衛懼怕的眼神下飛身上了屋頂,魔龍宮宮主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消失無蹤。見識了那些凶靈的威力,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去追?
「姐姐,你怎麼樣?」
小可收回內丹,欲扶搖搖欲墜的君雪,臉上又是擔憂又是慚愧,要不是他,姐姐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你沒事吧?」
君麼洧比他更快地上前,牢牢地抓住君雪,讓她不至於倒下。望著她慘白的面孔,還有唇邊殷紅的血,莫名地緊張。
「沒事……放手——」
君雪使力卻始終無法掙脫,無力地要求道,等一下他就會害怕了吧?剛剛那一幕——
「小可,消去那些人的記憶——」今天的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許多人肯定無法接受,還是讓她他們忘記的好。
「玲瓏——」
凌敖搖頭,眼睛裡一片真誠,雖然對玲瓏的身份有所懷疑,但他絕對不會傷害她,更不願意被消除記憶。
「凌敖,就算了……」
虛弱地跌倒在君麼洧懷中,君雪歎氣道,凌敖不是別人,早晚都要讓他知道。
小可點點頭,口中唸唸有詞,那些守衛目光立刻變得呆怔,待他們清醒時,就會忘記在神廟內所發生的一切。只是,除了凌敖,小可還漏掉了另外一個人,不是忘記,而是刻意。
君麼洧,這個對姐姐來說異常重要的男人,他想要看看他的反應。等他察覺他們不是人,到底會作何決定。是害怕,還是避之唯恐不及?
「立刻傳太醫來——」
君麼洧抱著玲瓏上了龍輦,懷裡的人兒已經失去了知覺,眉頭還是緊蹙著,唇卻倔強地緊抿,她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上一次見面,她看起來還很討厭他,就連剛剛也不願意他接近,可是為什麼又願意捨命相護?
這叫做玲瓏的女子,是一團難解的謎。凌敖說,她是君雪的朋友,她自己也這麼說,可為什麼他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路上,君麼洧始終抱著懷裡的女子,不是探著她的呼吸,雖然微弱,好在還有氣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虛弱是樣子,心中莫名有些心酸。
「皇上,還是讓我來吧!」
到了皇宮,龍攆停下,凌敖上前道,玲瓏畢竟不是宮妃,還是避嫌一些的好。
「不用。」
淡淡地拒絕了凌敖的提議,君麼洧抱著她進了乾龍宮,把人小心翼翼放在龍床上,一旁早就有太醫候著。
「快給她看看——」
顧不得換下沾了血跡的衣服,君麼洧坐在床邊吩咐太醫道。
「微臣遵旨。」
張太醫立刻上前搭脈,心中有些訝異,皇上素來淡漠,何時有這樣形於外的表現,顯然是非常緊張這受傷的女子。這也難怪,看她容貌不是傾國也能傾城,且比起那儀妃還要多了幾分靈氣……
「張太醫,她的傷勢到底如何?」
等了半天,但見張太醫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君麼洧忍不住詢問道。
「……皇上,這——」
張太醫望著床上的女子,再看向君麼洧,神色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講。若皇上不信的話,恐怕他的腦袋也要保不住。
「你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