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湊熱鬧而已。」
在小可沉靜的注視下,君雪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被看穿了什麼。因此,她必須說點兒什麼去遮掩,卻也明白這樣更加笨拙——
「好吧,我承認不放心,星芒陣裡的冤魂蠢蠢欲動,有人在皇宮裡練百鬼陣,肯定是針對他的。」
不自覺扯著衣袍,君雪說出來的同時,感到心裡一陣輕鬆。她可以試著不愛君麼洧,卻不可以停止對他的關心。
前幾天小可之所以不在君雪身邊,就是向那些山精野怪的朋友們詢問——星芒陣裡的冤魂到底有何用途。
打聽到最後才從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人參精那裡得知,有人在利用那些冤魂練百鬼陣。這是極其陰毒的方法,先把活人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死,困在星芒陣裡經受更加痛苦的折磨。漸漸的,這些冤魂就會變成凶靈,只要放出來就會攻擊一切生物。
至於那人為什麼選擇在皇宮煉製,還是因為地利,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皇宮裡一直有充沛的靈氣源源不斷湧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把靈氣導入星芒陣,那些凶靈就會獲得非常強大的力量。
「神廟裡有紫川之神保護,百鬼陣應該傷害不了他才是。」
小可有些不確定地道,昨晚他去查看過,星芒陣裡的怨靈已經完全變成了凶靈,力量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的多。他和姐姐聯手,也不一定能夠對付——
「小可,紫川之神的力量已經和微弱,不然他也不會讓我去找尋紫川之……」
言下之意,他現在就是一隻紙老虎,一戳就破,又怎麼指望他去保護君麼洧?
「姐姐,等拿到了紫川之玉,我們就離開陽國吧。」離開陽國,離開這個總是左右你心情的男人,再也不會來——
小可憂心地道,再這麼下去,姐姐遲早會為了他把命送掉,這樣根本就不值得。
「好。」
這樣沒頭沒尾的話,君雪卻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長歎一口氣,幽幽地道。
「姐姐,麻煩又來了——」
看到正在上樓的男人,小可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這個嘯王還真是不死心,姐姐根本就不應該和他提那麼可笑的賭約。
「……」
君雪無語,經過上次的事,她還以為嘯王再不會有勇氣出現,看來她還真是錯估了他的厚臉皮。
「咳咳,第二件事,我已經準備好了。」
嘯王一見面前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表情難得困窘起來。如果可能,他真想把上次的事情從玲瓏腦子裡抹去。距離上次已經五天,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再接再厲,就這麼放棄他實在不甘心。
從茶樓裡出來,君雪微微一怔,同樣的馬車,甚至連車伕都沒有換,這次他又想帶她到哪裡去?
「咳咳,你也知道,上次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君液朋這次老老實實地坐在君雪對面,並沒有任何「輕薄」的舉止,很是正經地解釋道。
「所以……」
君雪背靠著馬車,靜靜等待著下文,他這次又想搞什麼花樣?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而且這次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說到這兒,君液朋頗有些得意自己的無師自通,比起那些「智囊」,他覺得自己這法子對玲瓏還更有效一點兒。
「這次你又想帶我到哪兒去?還是那句話,我可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根本就不對這位「大爺」抱什麼希望,君雪百無聊賴地把玩起馬車四周垂下來的流蘇。
「玲瓏,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麼?」
望著面前雷打不動的女子,君液朋有些苦悶地道,難道他的追求對她就真的毫無意義麼?可以肯定的是,到現在為止他在她心裡仍舊是踏步不前。好在,並沒有更壞。
「…………」
君雪閉上眼睛不語,她能夠說些什麼?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早就訂好了規則,只要等著結束就好。感受著馬車的行進,君雪刻意忽略投注在身上的目光,那裡面有太多的希冀,太多的渴求,都是她無法滿足的。
不知道行了多久,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君液朋撩開車簾微笑著道:「這就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
一座竹屋出現在君雪面前,四周臘梅盛開,清冷的香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和上次的溫泉不同,這裡佈置的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樸素。
撩開竹簾,裡面生著溫暖的爐火,屋裡瀰漫著竹子被烘烤之後特有的氣息,讓人不自覺放鬆下來。牆壁上掛著一把琵琶,一張竹製的長桌擺放在屋子的中央,上面放著幾本書。
「喜不喜歡這裡?」
其實,從玲瓏的表情,他就知道所做的這一切沒有白費,只不過他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嗯。」
君雪點頭,儘管不太甘願,卻也不得不承認君液朋這次選的地方深合她的心意。在她對家的設想裡,就有這樣的一幕。只可惜屋子的男主人,永遠不可能……
「屋外的臘梅開的正好,你能不能折幾枝插在花瓶裡?」
話題突然跳轉,君液朋微笑著要求道。很好,第一步已經成功,接下來進行第二步。
「……好。」
雖然對方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但君雪已經答應過會配合他,如今也只得點頭。還沒有走到門口,又被身後的男人給喚住——「等一下。」
一雙薄厚適中的手套被放塞進君雪手裡,溫君液朋柔一笑,解釋道:「小心些,臘梅有刺,扎到會很痛。」
君雪一怔,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今天,和往日不同。這樣的體貼,雖然有可能是刻意,還是讓她有些小小的感動。
——今天還有最後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