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雪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漸漸的恢復了神智,可是身體仍舊疲憊,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只覺得身體中一股暖流源源不斷,補充著她召喚鳳之神被抽取的精力。
「公子……?」
於辰楓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淡定的人,可是看到漸漸起變化的君雪,還是大大吃了一驚。她的身子正在緩慢的抽長,五官也悄悄起了變化。從來都知道公子是個美人胚子,沒想到『長大』後會是如此的絕麗出塵。
「於辰楓,我警告你,今天看到的事情絕對不可以說出去。」
小可惡狠狠的威脅,清秀的面孔出現幾分狠辣之色,如果他敢說出去,自己真的會殺了他。
「我不會。」
於辰楓的視線凝聚在君雪身上,對他而言不管君雪變成什麼樣子,都是照耀他世界的太陽。
一個時辰,內丹精華全部被吸收,饒是火炎也有些脫力,君雪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到最後連他自己的精力也險些被吸了進去。
「可是,姐姐為什麼還不醒?」
小可緊張的注視著君雪,見她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又是失望又是憂心,火炎這傢伙的方法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公子,你覺得好些了嗎?」
於辰楓敏銳地發現君雪手指動了一下,立刻握住那隻手關心的道。雖然現在的君雪活脫脫就是一個傾世佳人,他還是改不了口,自然的以『公子』相稱。在他的心裡,君雪的存在,無關乎性別。
微閉的雙眼睜開,明眸流轉最後把目光放在一身紅衣的火炎身上,她微笑地道:「謝謝!」
「你傷得太重,暫時失去了法力,武功也不能用。」
火炎有些懊惱,他已經盡了全力,可還是沒有辦法,召喚鳳之神的懲罰太過嚴重,君雪能夠保住一條命就已經很幸運了。狼狽地避開她的眼神,卻又很快與她對視,強迫自己道:「事不過三,下次遇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嗯。」
君雪唇角微勾,那種彆扭的表情和語氣——第一次覺得紅衣男子有些可愛。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手救她,如果下次真的要兵戎相見,那就好好的打一場吧!
等到那團紅雲消失在天際,君雪一改之前若無其事的樣子,臉上現出疲憊之色,靠著於辰楓胸膛大口喘氣。她一向不會在陌生人面前示弱,就算是救了她一命的火炎也一樣……
「公子,你確定要去找那個青川之神?」
小可索性不再隱身,大咧咧的飄在兩人旁邊,反正這個不該知道的,於辰楓也已經知道了。
「嗯,我能夠感受到青川之神的召喚,越來越近了……」
君雪趴在於辰楓的背上,她現在根本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說也奇怪,這次她並沒有恢復成孩童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喂,於辰楓,你都不會好奇的麼?」
少了軒轅狐和他鬥嘴,小可不得不轉移了目標,只是面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悶葫蘆一隻,而且沒有半點兒好奇心。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他飄在半空中,又看到了姐姐變身的過程,鐵定會刨根問底的。偏偏於辰楓對於發生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問,這樣反而讓小可憋屈的要死。
「公子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於辰楓仍舊是一臉淡然的表情,小心的托著後背的女子,盡量走的平穩,讓她少受些顛簸。
「既然青川之神被供奉在宗廟裡,一定有守衛——」
如果是平時他們自然能輕鬆的進去,可是現在……她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恢復。
希望,那個青川之神能夠幫得上忙。
「沒關係,再往前走就是宗廟後殿,並沒有人守衛。」
意思就是,他們可以大搖大擺走進去。
君雪不再言語,靜靜地趴在他的後背上,身心疲憊。想要睡覺,腦子裡混亂的厲害,一個聲音如魔音般纏繞——『小白,再見了……再見了……』
她不敢去回想當時那一幕,甚至不能夠回憶軒轅狐那時候的表情,否則她一定會痛苦失聲……
「公子,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間聽到這句話,君雪這才注意到他們身處何地。
高大宏偉的廟宇,讓人不由生出幾分肅穆之感,沒有雕樑畫柱的華麗,供奉青川之神的地方意外的『樸素』。粗大的石柱,粗糙的雕像,以及生出青苔的磚瓦,一再說明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
「你們這樣,就不怕對神明不敬嗎?」
小可繞著樑柱咋舌不已,上面居然真的連丁點兒裝飾都沒有。這麼看來,那個青川之神也一定不怎麼樣!
「先祖遺訓,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動不得,據說是青川之神的要求。」
於辰楓無辜的看著正中央青川之神的雕像,勉強能夠瞧出輪廓,卻無法分辨是男是女,是美是醜。
「姐姐,青川之神真是有夠奇怪的,情願住在這種破地方。」
小可圍著雕像左看右看,把心底的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對某神的行為極其不解。
「小東西,敢當著我的面這麼說的,你還是第一個。」
悠揚悅耳的聲音在殿堂響起,帶著裊裊餘音,乍聽猶如天籟,讓人無法忘懷。
說話的當然不是雕像,而是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女子,青色長裙曳地,如亭亭荷花玉立,面貌卻似隔著一層紗,怎麼也看不清楚。
只是,單憑她卓然獨立的風姿,就可以想像那白紗下是如何一張絕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