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讓那些人生不如死的辦法?」
回去的路上,軒轅狐化成人操縱著小船在大海上穿梭。
「讓他們在白家的礦場裡勞作到死,沒有任何報酬,沒有任何希望,有什麼比這樣更殘忍呢?」
雲淡風輕的一番話之後,君雪沉默了,對她而言,沒有理想沒有目標的生存著,根本就猶如行屍走肉。她很慶幸,自己遇到了洧洧,因此她的人生才沒變得蒼白無力,他永遠是自己人生中最絢麗的色彩……
回到白家,君雪很驚訝的發現,本來應該在羅疊山賞紅楓的白燁,居然帶著白夫人提前回來了。依舊是一身自戀的白衣,一臉的囂張狂傲的表情。看到這樣的他,君雪難得有些安心,在經歷了商船遭劫的事情之後。
「公子,老爺和夫人一早就回來了,已經等你很久了。」
劉管家雖然是白家的資深元老,平日裡說話做事卻異常的恭謹有加,如今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可見他內心的激動。
「劉管家,讓您擔心了。」
君雪知道,這兩夫婦能趕回來,多半是劉管家報信的結果,或許是府裡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替她心疼。
「這,這都是做下人的本分。」
劉管家老臉一紅,沒想到小主子居然一下子猜了出來,心裡居然有些酸澀。看著這孩子一直以來這麼拚命,他就打心底兒裡心疼。
「小玉,你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讓夫君去處理就好。」
白夫人親暱的拉著君雪的手,眼圈兒已經泛紅,雖然她和白燁都相信女兒的能力,但是讓她小小年紀就面對這些大風浪,是不是太過分了?再看看小玉明顯瘦了一圈兒的身子,恨不得立刻幫她補回來。從剛剛到現在,白燁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黑青著臉站在一邊,身上的怒意卻越來越厚,他壓抑而緩慢地開口道:「小玉,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當做親人?」
廳堂裡的氣氛就這麼冷凝,白夫人看著夫君,欲言又止,再轉頭看看君雪,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她雖然沒有出言責備,有些想法卻是和夫君一樣的。君雪眼睛忽然有些濕潤,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氣,她微垂下眼瞼,低低的道:「對不起。」
白燁送她靈珠配飾的時候,認她做義女的時候,告訴她從此白家也是她的家的時候,自己的心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反倒是今天,白燁憤怒的質問,卻讓她已經變得的冷漠的心,稍稍的回暖。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我們是一家人。」(背景音樂:相親相愛一家人)
白燁揉揉眉心語重心長地交代,他希望這次的話女兒有聽進去。不然,下次他一定要把小東西抓起來打屁股。
「嗯。」
乖乖的認錯,君雪抽著鼻子有些哽咽,想到這些日子的煎熬,莫明生出一種委屈的感覺。她猛然仰頭瞪著白燁,用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撒嬌語氣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偷偷帶著人溜走,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我一個人來做?」
「呃……義父這不是回來將功補過嗎?」
白燁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依著君雪之前的性子,是決計不肯對人示弱的。他摸摸鼻子嘟囔了幾句,心裡卻樂開了花,感慨萬分——女兒終於會對他撒嬌了!
書房內——
聽君雪說到要讓蒼狼交出一半的寶藏,白燁笑得拍桌子,直贊女兒做得好:「能從蒼狼身上拔毛,女兒你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君雪無語,如果不是知道白燁脾氣古怪,她還以為那個被自己痛宰的可憐傢伙是義父的仇人。
「對了,義父,我想我必須去南方一趟,考察考察,瞭解一下咱們那邊的生意情況。對於南方生意的嚴重虧損,在這裡光靠別人回報,也沒有辦法,必須要實地考察才行。」君雪仔細的分析道,她並不能武斷地下定論,最好還是親自到南方一趟,親自調查清楚。之前她還有所顧忌,杜寧和白辰楓算得上是信得過的人,但出於商人的本能她並不會付出自己所有的信任。好在,白燁回來了,寧海這邊的事情她也可以放心。
「你去一趟也好,路上也不用太趕,順便走走玩玩調養一下身子……」
見君雪眼眶下還有著淡淡的陰影,白燁難得慚愧,貌似這次的確過分了點。要是讓皇宮離得那位知道他視若珍寶的人被如此對待,絕對會與他翻臉。
因為白燁這一句話,君雪出發的時候硬是多出了十幾箱行李,從琴棋書畫到美酒香茶,無一不準備的齊全。身後還跟著一大串家僕,什麼廚子繡娘大夫什麼的,只要你想到的,都能在他們之間找到。也因此,她不得不走水路,這麼浩蕩的一群人要是坐馬車,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君雪躺在觸感爽滑的絲被上,望著頭頂白色的絲錦,這才感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奢華。
從前即便是在皇宮的時候,她也沒用過這些名貴的東西,『名』還是其次,根本就是貴的要死,隨隨便便一個茶碗就能讓普通人過上半輩子了。之前從京城到寧海一直趕路,根本就顧不上看沿海的風景,這次船刻意行的緩慢,本來是半個月的路程,估計到達目的地要一個多月。
「公子,馬上就要到扶蘇城了,聽說這裡的魚很有名,而且這裡還專門出產『美男子』,我們要不要……」
七個侍女中出了紅兒,其她幾個已經是一臉興奮,吃的還在其次,只是幾人都到了花朵般的年紀,對男子難免懷著一絲奇異浪漫的想法。君雪對美男沒有興趣,看慣了君麼洧、凌敖、軒轅狐還有白辰楓的容貌,她已經對美有了抵抗力。搖頭苦笑,這幾個還真以為她一路是在遊山玩水啊?
每到一個地方,她必定要考察這裡的風俗民情物種特產,一來是為了在生意上不錯過任何先機,二來則是希望可以搜集一些對君麼洧有用的信息。
「小白,這裡妖氣甚重,我們還是不要停留的好。」
一直窩在君雪懷裡的巴掌大般的雪狐軒轅狐動了動,用心音密語道。離扶蘇城越近,他越感受到一股妖氣,而且很強大。
「是啊是啊,姐姐,我們還是繞道走吧。」
小可懸浮在半空中,臉上有著些許懼色,那氣息讓他覺得危險,這是妖精趨利避害的本能。本來,君雪還沒什麼興致,經這兩隻東西一說,立刻微笑著對七侍女說道:「那就把船停在扶蘇,去見識一下好了。」
「小白,你——」
軒轅狐聽出她話語裡的堅持,也只能歎氣,他怎麼會知道小白在想什麼?她不過是想借由這妖精,打聽更多鳳仙族的事情,就算是希望渺茫,也要試一試。
「呵呵,我對你有信心。」
軒轅狐是不能殺人,殺妖卻沒有關係。再不濟,還有她這個『半神半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