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到過,你會來我這兒。」
蕭瑟的冷風伴隨著精緻的玻璃門,清脆的一聲『卡嚓』而徹底被隔絕在外。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月凝煙有些狼狽的抿唇。
「呃……是嗎。」她尷尬的扯唇笑了笑,然後揉了揉鼻,欲張嘴,再緩緩閉上。本來想在說上幾句話,可是卻發現對於柳若這種冷清的女人,她一句話也說不上。
這座在山上的小庭院佈置的很精緻,不比豪華的歐式別墅,全部使用竹子一點點打磨而成,清新的空氣蔓延的鼻息間。
「二姐……不在麼?」她有些乾澀的問,柳若鋒利的雙眸冷冷的衝破最後一層隔膜,向她射來。月凝煙不避不躲,淡淡的站在那裡。
柳若唇邊的笑變得嫵媚優雅起來,緩緩起身,一杯清茶擱在桌上,不比她看月凝煙時那寒冷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惹人無奈。
「在,怎會不在?」慢慢的說著,「你姐姐被你害成那樣,如今還有幾月便要生了。那些人又不待見你姐姐,她不在這兒,又能去哪兒呢?」
「您別說了。」肚子微微有些隆起,步步淡然。淺笑在臉上明明只有微微的表現,卻將她整個人襯托了十分溫暖。手輕輕撫著肚子,另一隻手微吃力的撐在後腰。
柳若見此,忙快步走去扶住月醇幽。孕婦裝依舊是紫色的,不知道為什麼。曾經的月醇幽不愛這種深沉的顏色,可是時間久了,她的顏色卻也已經變成此。
月凝煙眼底是內疚,微微抿住唇,眼眶突然有些濕潤,鼻子酸澀。月醇幽啊,她可是高傲如斯的月醇幽。此刻天知道月凝煙多想一巴掌打死自己,明明月醇幽可以有一個幸福歸宿,可是全被自己毀了……
月凝煙知道,月醇幽現在的所嫁的人是個花心的男人。況且月醇幽淡然慣了,不愛說話,那人也就漸漸的把她忘了……也許沒這麼悲慼,月凝煙咬著唇低頭。
那人家世不可小覷,也不待見月醇幽,柳若心高氣傲,不忍心讓女兒受欺負,於是找到月凝煙的二伯父,也就是月醇幽的父親,坦言這件事。
月家的人從小就是對幾個孩子千般寵溺,怎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況且月家家大業大,帶著人就到那人家裡,浩浩蕩蕩的把月醇幽接回來。
回到家商量後,月醇幽執意要到這裡來住,柳若無奈,不忍拒絕,便縱容了她。那一日,月凝煙才從月醇幽的臉上看到絲絲的笑意,只不過淒艷卻平靜。
那時,月醇幽愛的人,便是從這裡喪命。
「小煙,你來是有事嗎?」月醇幽的話語很平和,她撫著肚子的手也是緩慢而輕淡。
柳若彷彿沒有看見月凝煙般,微微蹙著眉頭,將一件紫絨披肩給月醇幽穿上,幽幽歎息著:「你也不怕凍著,肚子裡可還有一個小生命呢。」
素來白皙溫暖的手輕輕從肚子上撫向柳若的手,不知在柳若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那個高傲的女人臉色突然有些無奈,緩緩看了一眼月凝煙後,她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向裡面的房間。
月醇幽臉色帶著淡笑,衝著訥訥的月凝煙一笑:「小煙,還不扶我坐下?」
那語氣,懷念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