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八章 如果
奶奶的房間裡很溫暖，依稀瀰漫著她熟悉的味道。
這個幾乎記載著她全部美好記憶的地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這麼安靜。這種感覺，也許是一種淒涼。
「煙兒……」
床上安靜的呼吸聲以及細微而親切的聲音，令她僵住。
多日不見的親人啊，最疼愛她的奶奶啊，她失神的望去，呆訥住。月凝煙或許不會知道為什麼爺爺以及幾個伯父不在這裡，她的視線以及思想全部凝聚在眼前鬢髮微白的老人身上，化作了茫茫然的無助。
記憶中的奶奶從來都是優雅大方，白頭髮都很少見。可是眼前這個就連微笑都很吃力的老人，好像是回憶的夾子，令她無力忍住無助。
霎那間她忍了一路的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從眼角滑落。
她哽咽著撲向親人的床邊，哭著緊緊握住奶奶溫暖的手。
「奶奶……」
「奶奶……」
……
……
她一遍一遍模糊的喊著她最依賴的稱呼，淚水鑽進嘴裡，鹹鹹的，澀澀的。
「傻煙兒，不哭了。奶奶很好的，聽話。」細膩的觸感是童年的回憶，輕輕的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拭。
她孩子般委屈的癟癟嘴，擁住了奶奶。「奶奶，我好想你。」
門被人從外面叩響，得到准許後，一個身穿西服的男子將門推開，彬彬有禮的開口說：「七小姐，董事長在書房等您，請您過來一下。」
*
茶水碧青，湖水幽幽。
書房的落地窗，剔透的玻璃隔絕兩個世界。木竹做成的地板，一塊精緻悠閒的小桌子放在兩人之間。
從此望去，眼前是湖，抬眸那邊是一片一片蜿蜒的山脈。
陽光下微風拂過湖畔，蕩起微微的波瀾。
英俊寬厚的老人眼裡是淡淡的滄桑，他品過幽香的茶水，緩緩開口，「你去看過了吧。」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沒有遲疑，點了點頭。
老人沒有憂愁的緩緩微笑，「她還能在有生之年看……」
「爺爺！」她別過頭堅決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老人的手不輕不重的將杯子擱在桌子上，然後平淡的說：「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命。取決與是否拚命，而並非盡力。」
老人微笑著似乎看穿了什麼，眉宇間一片慈祥，「希望如果是一種拚命追求的目標，成功的人不計其數；希望如果只是一種幻想，那麼將永久的稱謂幻想。」
「如果我根本沒有勇氣，而且根本沒有希望呢……我的意思是，爺爺，你可能不明白我現在想說的是什麼，其實我很亂，很亂很亂很亂。」
「你可以選擇放棄。」
「可是恰好，我不會選擇放棄。」——
3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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