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入耳的聲線,夾雜著些許的焦急,竟是出奇的和之前西武絕親手端著墮胎的湯藥餵給妙言喝的那天一般,令她心頭發麻。
妙言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漫不經心地道,「都說了,你們的皇上沒有死。」
「皇上!皇上!」
綠影激動得大叫。
西武絕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堅定著眼神,朝著妙言一步步走來,眸裡還帶著方才聽到那句「殺了他」時的震驚和驚痛。
「方妙言,你方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他固執的開口,引來眾人的唏噓。
若是以前的皇上,定是直接了斷了眼前的女子,畢竟,一個對自己產生了殺意的女人,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他殺了自己之前,先殺了她。
妙言輕佻著眉眼,緩緩回眸,看著西武絕眼中的痛楚,卻是厭惡無比,「本宮說了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你該承受的!你欠我的!」
「那為何還要助我奪得雲英殿?」
是的,聰明如西武絕,又怎會不知,自己奪得雲英殿時,可以說是一路暢通無阻,一個人願意默默地幫助自己,取得最高的權勢地位,而不求任何回報的,除了方妙言以外,他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人。
朗紀雲聞言,緊握的雙手,青筋泛起,「方妙言,你是朕的妹妹,論起祖宗來說,你該幫的是朕,為何要幫著這個外人來打擊朕?」
妙言完全不知西武絕在說些什麼,她的確記得自己是有暗中幫過西武絕,吩咐金鷹多派些人手,替西武絕奪得雲英殿,卻不想,到了最後,她竟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以為那樣的幫助,只是自己報復西武絕的一種手段,讓他得到最高的權勢,再失去一切,這樣比殺了他,更能令他痛不欲生。
「……朗紀雲,你說錯了,我之所以讓金鷹暗中協助武聖取得雲英殿,便是想讓他從那最高的地方跌下來,讓他嘗嘗什麼叫做入了天堂,卻沒有享受過,便已下了地獄的滋味!」
「你……當真這麼恨我?」西武絕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為何不該恨你?各種利用,背叛,傷害,難道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還少嗎?」
「朕……朕承認一開始是朕對不起你,但是後來,你敢說你對朕連一丁點的心動都沒有嗎?朕那麼愛你,甚至傻到希望把一生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你,難道這樣你都感覺不出來嗎?」
「呵呵……西武絕,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孩子死了,你就要拿命來還!」
「好,既然這真是你想要的,那麼,我成全你!」
說著,西武絕舉起腰間的長劍,欲刺向心窩。
說時遲那時快,妙言身形一閃,指尖夾劍,用力一掰,長劍瞬間斷裂成兩半,她尖聲怒吼道,「本宮有說准你這麼死了嗎?你這樣死了,就是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本宮的身上,讓本宮與整個武聖為敵,一輩子不得安寧!」
「那你究竟想朕怎麼樣?」
「很簡單,你奪得雲英殿的那天,便是我們之間該有個了結的時候。那一天,我會在雲英殿的城樓口等著你,不論生死,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