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武聖朝堂上,人人自危,全部惴惴不安地盯著正中央那個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滿身的戾氣,仿若可以摧毀世間一切。
西武厲修養了數日後,因為習慣使然,實在是閒不住,就來了朝堂,沒想到,今日再上朝時,就得知了黎妃娘娘擅自離宮,皇上一怒之下廢了她的皇妃之職這一傳聞。
他不知為何在他養病的時候還如膠似漆的兩個人,竟又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是不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化解他們兩人之間的心結?
西武厲呆呆地凝望著那個端坐在王位上的男人,他總覺得,西武絕和從前相比,有什麼不一樣了,究竟是那冷漠絕情的眼神,還是那殘忍嗜血的笑容?就如同他從未見過妙言時的那般決絕狠烈,不再因為任何感情而有所牽絆。
是的,西武絕或許並沒有變,只是,他又恢復成了從前那個封心絕愛的王者。
「這就是你們這群飯桶查出來的原因嗎?一個小小的西朗,竟然膽子大到奪了我朝百萬精兵鎮守的邊關!」
「皇……皇上……是……是臣等的疏忽。」
「一句是你的疏忽,就能解決得了問題嗎?武聖整整的一個邊關都丟了,你就算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
「皇……皇上饒命!」
大臣直接跪地,又是磕頭,又是求饒。
「朕叫你們來,不是要你們解釋自己有多無能,朕要的是結果!要的是你們這群飯桶,把武聖王朝失去的東西給奪回來!三日,朕只給你們三日的時間,三日後,武聖邊關沒有奪回,朕要你們所有人陪葬!一、個、不、留!」
他的話語狠絕到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甚至,讓底下那些瑟瑟發抖的大臣們,連為自己求情的勇氣都沒了。
西武厲終是不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皇兄恢復成從前那樣殘暴不仁的模樣,於是,他向前一步,大膽進言,「皇兄,臣弟認為,三日的時間太短了,您這樣做,只會給武聖的將領們造成前所未有的壓力。」
「呵呵……那你又知不知道,這群廢物為何會失手?讓一個曲曲的西朗奪了我朝的武聖邊關?就是因為朕對他們太過仁慈,以至於他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職責,自己該有的必死決心!」
西武絕一句話出,惹得眾人紛紛跪地,他的氣焰一直不減,自從妙言離去後,西武絕便是這個樣子,他很會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卻又令人心驚膽戰,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每每落到任何一個大臣的身上,都會令人從頭皮開始發麻,害怕得渾身哆嗦,卻不敢直言。
「皇兄,依臣弟來看,現在的重點不該是怎麼收回武聖的邊關,而是奪得雲英殿。」
聞言,眾人皆是連連點頭。
雲英殿?西武絕當然聽過,相傳得雲英殿者得天下,可這個天下本就是他的,又何須依靠如此荒謬的傳說來應證?
他臉上的諷刺不言而喻,完全不將西武厲的話放在眼裡,「難道你也認為一個雲英殿便能阻止朕稱霸世界的決心?」
「臣弟不敢。但做事要分主次,臣弟認為,這次西朗之所以放棄了乘勝追擊,對武聖來說,也算是轉危為安。所以,我朝更應該利用這一傳說,盡可能地奪回雲英殿,到那時,世界各國都會臣服於本朝腳下!畢竟,不論皇兄信不信這個傳說,其他各國的君主,卻全都是深信不疑了。」
西武絕蹙眉深思,咀嚼著西武厲話語中的可取性——的確,對於武聖來說,出了雲英殿這一傳說,恰巧轉移了西朗將矛頭指向武聖的危險性,但是,對西武絕來說,卻是戰爭史上唯一的恥辱,論謀略,論戰役,他從未輸過,如今,卻是輸在了朗紀雲這個有勇無謀的小人身上,又何曾不是一個天大的恥辱?那時的自己若不是太過在意妙言,又豈會輕敵,讓西朗有機可乘,失去了一個邊關那麼多的國土。
「你的意思是讓朕不顧這次的屈辱,放了西朗,而和其他各國一同去爭奪這個所謂的雲英殿嗎?」
西武絕簡直將此當作了笑話。
憑什麼?憑什麼讓他不去追究?他的皇朝是因為西朗的進犯而失去了一個邊關,他的王者威嚴是因為西朗的偷襲而備受屈辱,他最愛的女人更是因為一個西朗的朗紀雲而與他對立,所以,他又怎麼能?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
算了?放過西朗?這簡直就是癡心說夢!
「皇兄,臣弟不知道您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抓著西朗不放,但是,我們不追究,並不代表我們要放過西朗,而是我們懂得分清主次,等到我們真正奪得了雲英殿,再收拾西朗也不遲啊!」
「西武厲,你是不是也和那個沒心的女人一樣,要為西朗求情,讓朕放過朗紀雲?」
西武絕的話,深深震住了西武厲。
難道……皇嫂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惹惱了皇兄,從而產生誤會,離開了皇兄嗎?
也對,皇兄根本就不知道朗紀雲和妙言之間的關係啊!
可是,他卻是親眼目睹一切過程的見證人啊!
朗紀雲是這個世上,妙言唯一的親人了,芸娘臨終前最不放心的也是朗紀雲的幸福,所以,以妙言那般孝順的女子,又怎麼忍心讓西武絕毀了朗紀雲?
該死的!他怎麼早沒有想到這個層面!
「皇兄,其實皇嫂之所以這般的護著朗紀雲,是因為……」
「夠了!全朝皆知,朕早已休了司徒妙黎這個女人,廢除了她的皇妃爵位,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可以繼續在朕面前提起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皇兄……」
「滾!趁朕沒有後悔之前,快點給朕滾!從今往後,朝堂上的事,你無需再過問,朕從今日起,廢除你在朝堂上的一切職務,所以,你可以回你的王府,安安穩穩地做你的逍遙王爺了,這也正是你從前夢寐以求的生活,朕今日准了!」
「皇兄!」西武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沒有想到,西武絕竟已是對妙言有著這般濃烈的恨意,乃至於旁人一提起,他都會勃然大怒,失去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