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妙言不知是在哪裡聽到的這麼一句話,當時,她也只是一笑了之,覺得荒唐之極,那句話大抵的意思是:人的心情不同,看到的景色便會不同。
其實,正常人聽到這麼一句話,都會覺得十分的富有哲理,因為,人的心情真的可以影響到很多的事情,不然,又怎麼會有人說,心境不同,看待事情的想法便會不同。
只是,妙言一直以來都不屑於這種矯情,又文藝青年的思想,但是,如今的她,卻頭一次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刻真諦,就如同以前的妙言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靜靜地凝視著武聖皇宮的外延,竟會令她有種渾身發顫的恐懼感。
還記得第一次抬頭回望武聖皇宮的時候,是她準備遠去拓波,她就那樣站在黃土飛揚的城門外,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皇宮外延,屹立著那樣一個彷彿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的男人,就那樣一眼萬年,此生不變……
而今,同樣是她一個人,站在同樣的一個地方,抬頭仰望著皇宮內的一切,卻是如此的陌生與恐懼。
她哀戚地想著——這皇宮裡面,困住的何止是人的自由?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曾知曉,這樣的金碧輝煌,又埋葬了多少人一生的幸福與期盼。
「娘娘?」
城門外守衛的士兵一臉討好地走上前。
「怎麼了?」
妙言不習慣陌生人的靠近,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娘娘為何不進去?」
是啊!她為什麼不進去?明明她所深愛的男人就在這樣的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裡,自己卻望而生畏了。
見妙言恍了神,守門的侍衛揮了揮手,繼續試探著,「娘娘?」
「……啊?」抬眸,妙言眼神中的銳利,彷彿要穿透了心般,惹得守門的士兵亂了心神。
「娘娘,城門口畢竟魚龍混雜,您身份尊貴,還是先進宮再說吧。若是娘娘真心喜歡觀賞城門外的風景,改日可以讓皇上帶著娘娘一塊來,您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笑話!當她是塊豆腐嗎?這大白天的,會有誰對她不利?就算是有,她也能不費吹灰之力,一一解決,又豈需西武絕的護航?
這麼想著,妙言冷哼一聲,「叫什麼?」
「啊?」侍衛沒有明白妙言的意思,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本宮問你叫什麼?」
「奴……奴才小……小李子……」
「小李子?怎麼是個太監的名字?」
妙言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捂著嘴偷笑,只有小李子自己有苦難言,嘴角微抽,這不是家裡人給取的名字嗎?能怪他嗎?
「回娘娘的話,奴才是小字輩,方巧父親敬重的一位老者姓李,就名為小李子了。」
「原來如此。」
妙言挑眉,「那你可知,這武聖的皇宮,是花了多長的時間建造出來的?」
「額……這……這個奴才還真不知。從奴才祖輩的祖輩起,武聖的皇宮就已經建好了,所以,奴才對於皇宮的修建史是一概不知。」
妙言心中暗自揣摩,輕咳一聲,抬起腳,意味不明地踏進了城門。
只聽後面的小李子躬身叫喚著,「娘娘慢走。」
呵……還真是個會拍馬屁的主兒。
一路漫步,踏著滿園的梨花,妙言閉眼深吸,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第一次就是在這片梨花樹下,遇見了西武厲,那時的他風流不羈,生性灑脫,彷彿不為任何世俗困擾。
他就那樣的一個男人,總是特立獨行,不在乎任何,卻是比誰都敢於犧牲與奉獻。
妙言不知,這樣的一個男人,遇見了她,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紛紛飄揚的梨花樹下,一位女子白衣勝雪,閉眼凝聽,身影挺拔,在那最為燦爛的陽光下,度上了一層 又一層的光芒,美得不可勝收,而這,便是西武絕這一刻的感受。
他是多麼的慶幸,這樣的一個女子,心裡想的念的,全是自己。
又該是前世積了多少功德,才能換來今生地與之攜手一生。
此刻,西武絕眼中的癡迷,毫不掩飾,就算是每日見面,他卻依舊著迷於妙言身上獨特的氣質裡,不止一次的欣賞著,驚歎著……
緩緩地上前,西武絕甚至害怕步子大了,會驚擾到此刻的女子欣賞美景,於是,只能輕手輕腳地提著步子靠近她,從身後懷抱住了妙言。
其實,早在西武絕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妙言就已經知曉了他的到來,他的味道是那樣的熟悉,閉上眼都能感覺得到,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呢?
只是,她太過享受此刻的寧靜,她也過慣了仰望著他的那些日子,所以,她也想讓西武絕明白,默默地站在一個人的身後,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
所以,她只是靜靜地站立在原地,等待著西武絕的靠近。
果不其然,很快地,西武絕身上溫暖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了自己的週身,他握著自己的雙手,粗糙寬大,卻是令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與安全。
「妙言……」
「嗯?」
「你早上去哪兒了?」
妙言沒有想到西武絕會這樣直接地問她,扭捏了半天,才扯開唇角,指著那邊的梨花,笑靨如花,「你看,那邊的梨花開得多好。」
西武絕自是明白妙言的心思,知道她不想提起,自己也不好再多加過問了。
於是,只能順著她的話題,將腦袋擱在了她的肩上,曖昧地磨蹭著她的脖子,「是很美……美得讓朕的心都醉了。」
「不正經的。」妙言嬌嗔著,「你就不能好好欣賞一下美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