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拓波翌晨,妙言手握著那塊龍紋玉珮,一路走過那些熟悉的街頭,淚水順著眼簾,滴滴滑落。
靠在轉角的牆壁上,妙言緩緩蹲下,終究還是無法抑制地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為什麼全心全意地付出,換來的就是無止盡的傷害?
「義父,你當初送我龍紋玉珮的同時,有沒有想過,其實妙言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會哭,會難過,會受傷,也會被人欺負,只是,你絕對想不到,那個當初被人囚禁在國家級密室中受盡百萬種折磨都不肯屈服,掉下一滴眼淚的方妙言,在今日,竟是如此狼狽地蜷縮在街角,像個傻瓜一樣地哭泣。我真的很沒用……是我的錯,你早就告訴過我,殺手一生中最忌諱的就是動情,一動情,就離死不遠了,可是……我卻一次次違抗了你的本意,造成了今日的後果,全都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啊!」
「是不是自作自受,要看那個傷害你的人如何去想。」
遠處,緩緩走來的女子,令妙言疑惑地抬頭,她立馬擦乾淚水,仍是傲氣地對視著身旁的陌生女子,「你是誰?」
「不必管我是誰,我認識你就足夠了。」
「呵呵……這普天之下,認識我方妙言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沒有一個人敢在我如此狼狽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你知道為什麼嗎?」
陌生女子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因為——這世上,越是知道多了秘密的人,就死得越快!說說看吧,你想選擇何種死法?」
「看不出來,江湖中傳聞的女子,也不過如此,被人看穿了她的脆弱,就想來個殺人滅口!你以為我死了,你此刻痛苦的心情,就能隱瞞世人一輩子嗎?方妙言,你自己拿鏡子照照,你現在像什麼?簡直就是丟了南苑國的臉!」
「你是南苑的人?」妙言眉頭緊鎖,充滿疑惑地凝視著眼前的妙齡女子,實在是不解她此行的目的,「你到底找我有何事?」
很顯然,這名女子對妙言的威脅利誘,毫不畏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地嬉笑道,「別緊張,我只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來監督你是如何替她報仇的。」
「你是祁幽蘭身邊的戲作?」
「錯,我也只不過是替自己做事,她給我服了毒藥,逼迫我來監督你,為了解毒,我也只能拿你作為籌碼,僅此而已,你也無需想得太過複雜。」
「呵呵……那老妖怪還真是本性難移,為了報仇,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不知為何,妙言竟有些欣賞面前女子的坦然與臨危不懼。
「所以,你既然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就請你實現你之前答應祁幽蘭的條件,毀了司徒凌霄。」
妙言聞言,深歎口氣,「我目前的計劃,還未到時候動司徒凌霄那個老賊,不過,我相信,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你!」
「誰?」
「武聖王朝的當今皇上——西武絕。他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司徒凌霄那個狗賊,巴不得他早點死,只是一直苦無對策,將司徒凌霄一黨的勢力連根拔起,所以,一直韜光隱晦,隱忍至今,如若你真的想取了司徒凌霄的首級,交給祁幽蘭復仇,那麼,你找他合作,再合適不過了……」
妙言聲音略顯低啞,那是典型的哭過之後,所留下的痕跡。
「那你呢?難道就要徹底毀掉當日在祁幽蘭面前所承諾的一切嗎?」
「我沒有說我不收拾司徒凌霄,只是,現在他的死活,還不是我的計劃重點,可是,你的生命已經等不了了,你急需解藥續命,所以,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西武絕合作。」
「方妙言,世人都說你聰明無雙,卻是愛上了一個你不該愛的男人,所以,導致你絕情棄愛,創建了滅愛宮,只為與西武絕對抗!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從我這幾個月來,對你的觀察中發覺,其實,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子,不會受到任何事情的左右,所以,我想,一旦是你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改變,更何況是我這個與你毫無關聯的外人呢?既然你給了我一條選擇,那麼,我姑且信你,願意一試!只是,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不要將自己心愛的男人,那樣輕易地就讓給了別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一輩子只堅守一份感情。能夠無怨無悔地愛著一個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不管他帶給你的是什麼,至少,在你最最美麗的年華里,他曾出現過,滿足了你對於另一半所有的幻想與期待,不是嗎?」
陌生女子走了,可是她的這一大段話,卻深深地印入了妙言的腦海裡。
第一次有人這樣勸慰著妙言,在所有人都替她不值的時候,竟然也會有一個人,鼓勵著她繼續堅持自己的愛情。
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清楚在她和西武絕身上發生了什麼?還是明明早已知曉一切,卻仍然覺得,像方妙言這樣去愛一個人,就算受了傷,也是一種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