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摀住高高腫起的右臉,無可奈何地抿了抿嘴,「我想,從今日起,我們的目標就要定在朝堂之上了,只是,那就不可避免地要和西武絕接觸,你……真的沒有關係嗎?」
「先不要碰武聖,從其他各國著手。」
「為什麼?武聖是本土,你這樣捨近求遠的,有什麼意義?」
「因為西武絕想要爭霸世界,我只有在他下手之前,讓其他各國都臣服於本宮,才能徹徹底底地打垮他!」
「這麼說,你真的是為了西武絕才決定這麼做的?」
「怎麼?本宮為何老是覺得,你總喜歡在同樣的一件事情上糾結萬分?」
「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急嗎?」
「蘇影,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分寸,你不要一再提醒我。我想要得到天下,不僅僅是因為西武絕對我的傷害,更是因為,我想要成為世間的強者,無人再能從我身邊奪走任何東西!你不會瞭解,當你真正在意一個人或是一件東西的時候,卻被人硬生生地搶走,那種心情會是多麼的無力,就好比我無緣無故地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老天爺奪走了我所熟悉的一切,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在這個虛偽現實的世界裡。我死命掙扎,只是為了想讓自己活得稍微快樂一點,自由一點,至少,我的事情,能夠由我自己做主,而我想要的,亦是很簡單,快樂,真的只要快樂就好。」
「我明白了,日後,我不會再阻止你做任何決定。」
「嗯,那就下去準備吧,我們擴張的第一步——西朗!」
「是。」
沒有人知道妙言為什麼要將擴張版圖的第一站選在西朗,那樣一個對她來說,毫無瞭解的國家。
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如果真的要全部遺忘,就要重新開始。
不論是南苑、拓波、還是武聖,都給她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傷心的,難過的,痛苦的,快樂的,掙扎的,無助的,絕望的……只有西朗,是沒有任何顧及的,可以任由她去征討,去應證自己的實力。
蘇影走後,妙言沒有立即回宮,而是沿著這一條熟悉的武聖街頭,一直走一直走……
她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過這麼一句話,如果生活帶給你的是痛苦和難堪,不要悲傷,不要難過……現在想來,簡直就是屁話!試想一下,如果遭遇了痛苦和難堪,還有人能忍住不難過,那豈不是虛偽得很嗎?
只是,她不曾知曉,在她沿著街頭走過的同時,身後,有個人默默地跟隨著她的腳步,憐惜著她一切的傷痛。
不知過了多久,妙言走進了一家玉石店面。
老闆很熱情地跑來招待,「這位小姐,想買點什麼?小店各種玉石都有,你看看這些,都是上好的成品。」
她記的很清楚,在她15歲生日那年,21世紀的西武絕,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便是一塊龍紋圖案的精美玉石。
那時候,西武絕將她視為珍寶般抱在懷裡,如同每一個父親一樣,親手替她帶上了那塊玉,極其溫柔地對著她說,「言兒,義父能夠給你的並不多,只希望,你能夠和這塊龍紋玉珮一般,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如同龍一般的強者,不被任何人欺負和傷害。」
只是,此刻的妙言再回想起西武絕當時的話,簡直就覺得可笑至極。一個人,怎麼可能一生都不被任何人傷害?只要是在乎,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欺騙和傷害的理由。
「小姐,你要買嗎?」店家見妙言看著一枚龍紋玉石半晌,都不曾發出一言,顯然有些不耐了。
此刻的妙言,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對於過去的回憶之中,根本沒有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她只是想,能夠多一些時間,讓她去回憶那個21世紀的西武絕,那個她為之付出了生命的男人,究竟和現在這個一次次背她,傷害她,利用她的武聖皇帝,有著什麼樣的區別。
如果真的有區別,她當初為何會瞎了眼,將自己的愛情,寄托在了那樣一個負心漢的身上。
明明就知道,他愛江山勝過於一切,為何還要飛蛾撲火,選擇自焚?
她方妙言向來都是聰明之人,不會做賠本的生意,可是為何,一次又一次,她都做著同樣的一件傻事,那就是——無怨無悔地愛著西武絕。
「小姐,你到底買不買?我們店還要做生意呢!你這樣攔在門口,還讓不讓人做生意啊?」
「這塊玉石,我幫她買了。」
隨之,一道低沉的男聲,緩緩飄來。
老闆望著一步步踱進門,如同謫仙般的男子,不由地瞪大了雙眼,「好,好,好!」
妙言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身邊微微淡笑的拓波翌晨,無力地扯動著嘴角,道了聲謝謝。
「無需說謝。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和西武絕鬧得這麼僵。」
「呵呵……你真的以為上次我們兩被他抓奸,純粹只是個誤會,或是巧合?」
「我知道事情並無那麼簡單。」
「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在他的皇宮裡,沒有他的命令,如何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你是說……可是他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是……愛你嗎?」
拓波翌晨撐大了雙目,本來他只是以為那件事情,是有心人陷害他和妙言,而西武絕卻因為妒意,失去了理智,殘忍地報復了妙言,卻不想,這一切的一切,竟是西武絕早就事先安排好了的計謀。
「愛?呵呵……你不知道嗎?最是無情帝王家!他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設計陷害,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